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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谣投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赵瑜立刻绷住五官,只听她说:“你可知抓你的是谁?”
章玉摇摇头,“只听人称呼她夫人,未曾见到脸,但是小人记得她的声音,也记得那个宅子在何处!”
然而不等他们上门,对方却呼啦啦一群人找过来了。
章玉跑的时候太过慌不择路,这里又到处都是耳目,要找到他的“藏匿”之处,简直轻而易举。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锦衣桂冠,只可惜一张脸猥琐蜡黄,目光汲汲如鼠,白瞎了那一身好衣裳。
那些人将整个酒楼团团围了,本要搜楼,却见除了昨晚跑了的小哥,还有一个年轻俊美的,顿时心头一喜,暗道把这个也抓回去,定能讨夫人欢心。
他遣了一小队人上楼去搜,自己带了剩下了的人将月谣和赵瑜都围了,趾高气扬地说:“这位小哥好样貌啊,哪里人士?看着不像本地的,来扶摇城作甚?”
赵瑜看了一眼月谣,问道:“来采买米粮,打算做点生意,不知这位官爷姓甚名谁,围了这个酒楼,又是做什么?”
那人冷笑:“本大爷的姓名岂是你能问的!告诉你,乖乖的,跟本大爷走,否则少不得吃苦头!”
赵瑜仍温和地说:“不知跟官爷是要上哪里去?”
“问这么多做什么!”说话间,章玉已被人搜着,他虽然功夫好,但到底昨晚的药性太猛,伤了元气,又慌不择路跑了半个城,体力还不支着呢,被几个壮汉一围,很快就
败下阵来,小鸡仔似的被提了下来。
“主子……主子……!”章玉泪流满面地向月谣求救。
那男子这才多看了月谣几眼,只是她一直低着头喝茶,整个人看上去又雌雄莫辩,叫人看了不大舒服。
唰——
赵瑜一剑横在壮汉面前,目光不复方才的温和,凛冽地盯着那男子,“不许动!”
那男子阴冷地盯着赵瑜,“看来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他大喝来人,一下子整个酒楼、包括外面围了的人全都涌了近来,少说也有百来号人,顿时鸡飞狗跳起来。那男子仗着人多,以为很快就可以将人拿住,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又跳出来八九个男子,身手矫健得很,一人一剑竟能以一当十,下手又狠,一人一个窟窿,很快就将酒楼泼满了鲜血。
赵瑜的剑横上了那人的脖子,脸上溅了血,看上去狠极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哎哟!好汉饶命!”他气势陡然转弱,两腿打着颤求饶。
那几个多出来的侍从清点了地上的尸体,又追出去杀了几个,回来道,“主子,跑了几个。”
茶水被溅了血,不能喝了,月谣眉头微皱,“帮老板娘收拾一下,这里脏了,去二楼等人吧。”
老板娘哪里见过这阵仗,好好地酒楼开着就惹来血光之灾,和女儿相互搀扶着,哆哆嗦嗦地倒茶,可那手不听话,这水怎么也倒不进茶壶里去,最后还是赵瑜接过去,利索地将茶壶倒满,又拿了新茶杯,步履沉重地走上了楼。
一般的城都有城主府、城伯府,还有卿士府,下设许多官职,只因月谣在帝畿任职,无需城伯监视,所以就没了城伯府,她又是个孤儿出身,没有那么多宗亲,所以整个扶摇城真正维系日常运转的,不是城主府,也不是城伯府,而是卿士府。
卿士府中又以大宰为尊,那个带人来抓章玉的男子,便是大宰的侄儿——徐天杭。
此时的徐天杭双手被反剪,押在地上,不住地哼哼,倒是乖得很,赵瑜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这位小哥,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放了我,待会儿我的大伯就会带兵把这儿围了,那可不是我方才带来的废物,那是真正的军队,你们这些人还不够当点心呢!”
赵瑜用力一压,他又嚎起来。
“这事闹大对你们没有好处!你知道我们上面是谁吗?那可是帝畿的左司马大人!到时候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赵瑜怒道:“放屁!”说着脱下一个脚的鞋子,脱了袜子塞进了他的嘴巴,免得他再胡乱攀扯。
卫队来得非常快,一路小跑,步伐整齐,自动散开去,手执刀戟,明晃晃地围住整个酒楼。月谣透过二楼的窗户望下去,看到领头的地方司马大步流星地冲进来。
楼梯被踩得咚咚响,那人冲将上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被押在地上的徐天杭,大怒,再从一众身姿挺拔、神色严肃的侍卫掠到最靠窗、偏头欣赏风景的月谣身上,大喝:“大胆刁民!光天化日竟敢闹事。可知犯了什么罪!来人!全都给本官抓……”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