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呢。”
王焕奇也轻轻推开邓先水,“不是我不帮你,咱们的条件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不怕你笑话,我这身边儿只有几百块傍身,你要不嫌弃,就拿去。”
邓先水一听蔫了,他神情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媳妇儿说要三万,三万呐……”
“啥?三万!”赵铁头唰一下转过身,冷笑着骂道:“你当我和老王是大款啊,三万,我们身边能有三万闲钱,谁还在这破工地受气!你他妈的,真是个二缺,赶紧滚,滚,该去哪儿去哪儿,别耽搁老子睡觉!”
赵铁头不耐烦地踢掉鞋,噗通一下倒在床上。
那些刻薄话像是一条条毒蛇,一字一句钻进邓先水的耳朵里。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脸上像是被抽了几巴掌,火辣辣地疼,指尖偏又是冰冷的,连同心也是,冷得刺骨,冷得……愤怒。
“赵哥,我邓先水平常待你如何?”
赵铁头连头也没抬,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滚!滚滚!”
王焕奇推推他,低声劝说:“老邓!”
邓先水冷笑着拂开王焕奇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你不念过往情分,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清,认了条狗当主人!哦,不对,你们也和我一样,是条狗而已!赵铁头,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当真没有钱吗?”
赵铁头吞了口唾沫,阴沉着脸坐起来,指着神情悲愤的邓先水,“我有钱那是我的,跟你有球毛关系!还有,你骂谁是狗呢?你骂谁!他妈的,我看你今天是活腻歪了!”
赵铁头下床趿鞋,王焕奇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把邓先水推出房门,“赶紧回,回!”
怕邓先水再犯浑,王焕奇又低声提醒邓先水,“你还想不想要工作了?再闹下去,小心胡……砸了你的饭碗!”
说完,王焕奇就在内裤里摸索,摸了半天,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钱出来,塞给邓先水,“拿去。”
邓先水把钱举高,抖了抖,“就这点?老王,你就从胡……那里得了这点?”
王焕奇面色一变,嘴角抽了抽,“瞎说啥呢,走,走!”
他作势要推搡邓先水,却被后者猛啐了口唾沫,迎面几张钱砸过来。
“呸!老子不稀罕你们这钱,脏!”
邓先水转头便走。
王焕奇看邓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摸着下巴,回去了。
邓先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没借到钱,他的娃儿怎么办?
媳妇儿的哭声一直在耳边回旋,睁眼闭眼都是娃儿灰败的脸庞。
腿一软,他一屁股坐在道牙边上,抱着头,低声哭了起来。
“邓师傅。”
忽然,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邓先水抬起头,看到来人,不禁匆忙别开脸,抹了抹眼泪。
“哦,长经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他站起来。
“我跟着你过来的。”长安把一包纸巾递给邓先水,“擦擦吧。”
邓先水一愣,动作迟钝地接过纸巾,“你……都看到了。”
“嗯。”长安点头,看着他,眼神清亮地问:“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