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拿起书房里红色电话坐机,开始拨打电话。这部红色电话是整个庄园里的独一份儿,连接着专用保密线路,同时还有多条备用通讯线路,与民用通讯是分开的,断不致于发生像赵定均那样困在招待所里连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的窘境。
“好了,我就不打搅你了。”杨小宝知道韦庄既然已经答应,就肯定会做到,也不再多说,转身径直往外走。到了书房门口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回过头看了一眼韦庄:“我最后想提醒你一件事,我没有来过这里,我们也不认识,这对你有好处。”
韦庄愣了一下,忽然意识这话里的味道儿有一种不祥的意味儿,这个年轻人向来都是嬉皮笑脸,一副天塌下来也只当被子盖的满不在乎样儿,这么严肃认真的说话那还真是头一遭。
凡有破例,必定不祥。韦庄赶忙放下听筒追了出来,叫住杨小宝:“外面这么大风大雨,你想去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杨小宝笑了笑,淡淡说道:“也没什么,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你应该是闯祸了对吧?”韦庄微微皱眉,他对这个年轻人的脾气禀性很清楚,属于胆大包天,无所不为的那种,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但韦庄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闯个祸,惹点事而已,他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不了。我的事情你一来你帮不上忙,二来就算你在能力帮得上,在原则上也一定不愿意帮。你跟我这种做事不择手段的,只求结果正义的人不一样,你是一个很清高的人。我很欣赏你的清高,我不想破坏你的原则,也不想破坏我们的交情。所以,我没有来过。”
说完这话,杨小宝再不停步,转身就走。
“等一下。”韦庄还是很固执地叫住了杨小宝,沉声说道:“你说说看,也许我会再帮你一次,就像你帮过我很多次一样。”
“也没什么。”杨小宝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我在过来之前,弄死了两三个人。”
“人命重如山,这事是不小。”韦庄面色凝重,眉头紧皱,狐疑看着杨小宝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弄死的这三个人不是一般人吧?是不是还得你的那位市长红颜知己身陷险境有关?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在女人身上容易犯糊涂,着急起来就什么都敢干!”
这话里有一股前辈批评后辈的意思,但语气还是善意的,韦庄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人命案件虽然牵涉重大,但他到这个时候依然觉到此事可以摆平。
“韦老头子,也不枉你认识我这么久,还真是了解我!”杨小宝哈哈大笑起来,自嘲地说道:“我也不瞒你了,你猜得一点儿也没错。死的在三个人里面,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副市长,还有一个嘛,级别就更高一点,好像是省里的一个高官。”
韦庄不由得骇然失色,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如果是普通的刑事案子,就算案子再重大,他也从中操纵调和的能力。但是一下子涉及到三个政府高官的被害,其中还有一个是中央直管干部,这种捅破天级别的大案,是任谁也无法一手掩盖与平息的。
退一万讲,既使他有这个能量,这种事情也是插手不得的,因为这等于是赌上了自己毕生的政治声誉。他眼看就是要退下来安享晚年的人了,对于他来说,个人声誉是比起现实的权位更加重要的东西。
踌躇良久,韦庄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下这样的手,但我相信他们一定有该死的理由。但是很抱歉,你说对了,我帮不上这个忙。你从来都不认识我,你今天也没有来过这里。”
“你还忘了一件事。”杨小宝淡淡说道,“我从来也没有找过你帮忙救过燕市长,你纯粹是出于关心南山岛那几百个居民的安危,这才会出面协调海军派潜艇的。还有,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
说完这些,杨小宝笑了一下,轻描淡写补充了一句:“趁着这件案子还没有爆发,整个海州市还没有全城戒严搜捕我,我还得去了结一点恩怨。”
韦庄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看着杨小宝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一股沉重的无力之感涌上了心头。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无能为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