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客,还是在老祖宗的地盘,不可能无法无天全听他的。
后半程,萧昀周身的温度降到冰点以下,靠近几乎能冻死个人,俊脸阴沉地像要随时要扑上去撕咬谁。
谢遮好容易忍住没笑,全当什么也没发生:“怎么会有人比陛下还贵?”
他是真的疑惑,世人皆知晓弥罗山庄老庄主和大宁皇帝的关系,令牌一出,那侍从不可能不清楚萧昀的真实身份。
天下第一大国的皇帝,还是老庄主的重孙,这等身份,那侍从居然连掂量都不掂量,直接让那边先行?
就算是在南鄀地界,南鄀和弥罗山庄交好多年,南鄀皇帝来了,也肯定是萧昀先行。
这得是什么身份、辈分才能全方位碾压萧昀?
萧昀:“操,闭嘴。”
谢遮说:“陛下可有兄弟姐妹长辈?”
萧昀似笑非笑:“以前有很多啊。”
“……”谢遮毛骨悚然了一阵,“不是陛下这边的,难道是老庄主那边的?”
萧昀哼笑一声:“指不定老头子那么大岁数忽然开窍讨了个娇媳妇儿开荤宠着呢。”
谢遮:“……”
“管他呢,”萧昀不耐烦道,“我们是来找谢才卿的。”
……
萧昀二人上了弥罗山庄。
弥罗山庄是弥罗山山巅的一座庄子。弥罗山是南鄀境内最高的山,足足有五六里高,庄子里气温比山脚下低多了,这季节,山脚下酷热难当,山顶风吹到身上,却惬意舒适的很。
弥罗山顶常年雾气缭绕,弥罗山庄坐落于此,宛若人间仙境。
萧昀被侍从恭恭敬敬地领着走近庄子,才看清庄子外不少仆人正爬在梯子上,在屋檐横梁各处挂红灯笼,他怔了怔,偏头看向身侧的谢遮,就是一乐。
莫不是真给他说准了?老头子讨了个太奶奶?那他是得让一让的。
萧昀咳了一声,故作正经,问:“这是有什么喜事么?”
侍从老仆多年前服侍过萧昀,所以并不十分拘谨,笑说:“王爷过些天要成婚了,庄子上下这会儿都在忙活呢。”
“王爷?”萧昀愣了一下,“端王?皇帝的弟弟?”
老仆点头。
萧昀纳闷道:“我怎么记得他还没加冠?”
江怀逸那个老古板居然肯?
老仆叹了口气:“也是迫不得已。”
“怎么说?”
老仆无奈说:“端王常年在边关,不太回京都,边关那种地儿,也不可能带女眷去吃苦,王爷若是晚几年成婚,怕是更难得才回来一趟了,不如早些成婚,趁现在年纪小,还能和王妃在京都恩爱个一年半载的,王妃若是怀上了,诞下个小王爷,陛下的心就彻底安了,毕竟再过两年王爷真到了立业的年纪,陛下就是想留他在身边,也没理由了,再说边关那种地儿,刀剑无眼,王爷万一有个……”
老仆止住了,没往下说。
萧昀点头:“原来如此。”
他当初就是耽误了。
十几岁时虽忙,却远没现在忙,那会儿却没人催他娶妻,结果后几年忙着打仗,片刻不歇,一点多余的精力也没有,回京更是天方夜谭,心也打野了,毫无成家的打算。
萧昀跟着老仆进去,随口说:“他好好一个王爷,皇帝不给他在宫里大办特办,怎么办到弥罗来了?”
老仆笑说:“这不是南鄀天热么?怕大张旗鼓地热着王爷王妃了,就打算先在皇宫里小办敬了祖宗,再在弥罗大办了,正好弥罗和各国权贵都有往来,端王又和他们交情匪浅,他们去南鄀京都不方便,但上弥罗山庄方便啊,眼下婚贴都发出去了,所以接下来几日弥罗客人会很多,都是来参加婚宴,带着礼恭贺端王的。”
萧昀啧了一声:“还挺风光。”
端王和老头子关系不错他还是知晓的。
自己一个大宁皇帝,以后成婚,怎么也不能输给这么一个小国王爷,到时候得敲锣打鼓、流水筵席、大赦天下,闹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还要给所有国国君发婚帖,谁不带厚礼来就打谁。
到时候八方来贺,天下献礼,看他春风得意,抱得美人归,美人还举世无双的漂亮……
越想嘴角笑意越浓,萧昀好容易回神,看向谢遮,说:“我们好像没收到婚贴。”
谢遮点头确认。
老仆说:“大宁京城远了些,赶不上婚事,所以就没送。”
他笑说,“不过您这不是来了,当然得给您补上了,我待会儿就给您写一份送过来,您到时候若是有空,可以来参加。”
萧昀敷衍点点头,旁人的事他也就随口一问,他记得他这趟是来寻谢才卿的。
已经进了庄内,老仆面带歉意说:“老庄主今晨领着人去半山腰摘种的草药了,应当是临晚回来,您可能要在这等一会儿。”
萧昀望了眼天色,这会儿离临晚最多也就一个时辰,他摆摆手:“没事,我随便转转。”
……
另一头,江怀楚被太妃搀扶着在长廊上走。
太妃不放心他,还是骑马追上了他,说什么也要盯着他,怕他没人看着就不注意休息,熬坏了身子。
经过的仆人都含笑地朝他请安,眸中亲近之意明显,江怀楚淡笑一一点头。
他怀孕的事,眼下除了皇兄、太妃、老庄主和如矢,其他人并不知晓。
就是皇兄先前去北宁,也是以游历的名头,朝臣并不清楚真实原委。
他先前也是偷去北宁,让人戴着人|皮面具伪装成他待在边关,在旁人看来,端王一直在边关,从未离开过。
那日和萧昀在城外对峙,在场的也都是死士,完全不用担心暴露。
他在北宁用的是真容,在南鄀因为自小长住在弥罗山庄和毒仙学毒,毒仙仇人众多,怕连累他,又因为他真容过于显眼,且身份特殊,牵连甚广,所以叫他用真容跟他学毒,回南鄀京都当端王时戴人皮面具,将江怀楚和谢才卿完完全全分隔开。
这样出了什么事,也是谢才卿出事,祸及不到江怀楚,更牵连不到南鄀皇室,自己伪装一二,如逢意外,也方便随时脱身。
人皮面具是师父亲手做的,薄如蝉翼,紧贴肌肤,戴着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且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害处,即使是怀着孩子,戴着也没任何负面影响。
长廊上的侍女正在窗上贴红色的剪纸,庄上一片喜气洋洋,太妃道:“在这儿同居是挺好的,正好天热了,凉快,燕尔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肯定不会烦到你。”
江怀楚没说话。
太妃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事实上她完全不懂小王爷对婚事的态度。
太妃叹了口气:“你皇兄也是为你好,是强硬了些,但你也别怪他……”
小王爷一到京都,他皇兄就让他二选一,要么把孩子打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当他冰清玉洁的端王,要么成婚,给孩子一个名分,也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小王爷不肯打孩子,他皇兄就替他许婚了。
“我知道。”江怀楚说。
太妃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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