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是被薛亮拿进来的。
南鄀将领基本都是儒将,自小读书识字,薛亮是里面唯几个比较粗犷豪放的,屠户出生,大大咧咧,不太注重细节,捡了信就直接拆开,走进营帐,飞速扫了一眼信:“哇,这个叫谢才卿的男的身材这么好的吗?腰细屁股大。”
不少将领凑热闹地上前看。
霍骁默默看向了他。
“一尺九,真的比姑娘还细。”
“他怎么连人腰几许、臀几许都能写那么详细?总不可能是摸过?”
一阵哄笑声中,霍骁再次无声看向了他。
“哈哈哈说什么呢,他又不是断袖,断袖也不可能记这么仔细啊,我可说不出我家母老虎的,可能是估计的吧。”
薛亮道:“他喊小贱人,应该是来寻仇吧?能把萧昀惹成这样,牛逼啊,何许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咱南鄀有这么一号牛人?不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王爷咱们要不要成全他?”
边上人思忖几秒,道:“是啊,萧昀为人处世虽流氓无赖了些,说话倒是一直挺算话的,这块在外风评不错,没做过背信弃义的事。”
“他说给人就先行退兵,不像是假话,他估计一开始千里迢迢来是真想打咱,只是没料到弥罗山庄会完全倒戈帮咱,他那么老奸巨猾,肯定算清楚了账,觉得不值得,临时改主意了,不想和咱拖下去,又不想空手而回,咱们给他谢才卿,他既报了仇,又全了颜面,他也好退兵。”
“是啊,交谢才卿出去,是有点亏心,可如果不答应,他百万大军真来了,南鄀就是抵挡住了,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能不打,自是不打。”
一场会开得乱七八糟。
临结束,霍骁摸着鼻子,咳了好两声,凑过来轻声问:“准吗?”
江怀楚冷着脸:“……滚。”
目光从第二封信上挪开,江怀楚脸色赤红,面无表情。
男子腰臀,不比女子私密,说出去无所谓,更何况是正儿八经寻人。
只是一个皇帝,脑子里居然只有那档子事。
信他没回。
萧昀就闲得无聊,每隔一个时辰让人给他射一封信,短短三天,足足射了三十多封。
萧昀当然不累,每封只有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或者一句话,诸如“如何?”、“找着了吗?”、“在找吗?”“还需要旁的信息吗?”、“天亮了该找谢才卿了”、“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午睡吧,该找谢才卿了”、“你怎么这个点还在睡觉,该找谢才卿了”、“你用膳用得好慢该找谢才卿了”、“都五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找到谢才卿”、“都八个时辰了还没找到谢才卿”、“都十个时辰了还没找到谢才卿”、“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找?”、“你们南鄀连见信就回的礼数都没有吗?你的每封信朕可都回了”……
江怀楚觉得萧昀攻无不克,敌军可能是被他烦死的。
他就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爬起,主帅府门口已经插满了钉有信件的箭支。
萧昀估计是一次性写好了几十封,让人定时定点射给他,不管他是不是真在用膳睡觉。
……
城外主帅大营。
士卒跑进,双手将信件递上,谢遮鼻端忽然飘进一阵清凉、沁人心脾的淡香。
“这是端王的信?”
萧昀点了下头,笑说:“是啊,香吧,跟个姑娘似的。”
谢遮:“……”
皇帝英俊的外皮下,是颗粗犷的心,在他单薄的认知里,香的就是姑娘,臭的就是男人。
谢才卿特别香,所以特别姑娘,萧昀特别臭,所以特别大老爷们儿。
所以按照萧昀的标准,自己多半也是个姑娘。
谢遮欲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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