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砸吧着嘴想了想,“齐少爷,你去办的这件事儿呢,带着股子邪气儿啊,你知道这邪气儿要怎么对付才最好么?”
齐孤鸿挑了挑眉,“别总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到底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
“不是我神神叨叨,这本来就是个神神叨叨的事儿,”瞎子故作一脸认真道:“要对付邪气儿啊,有时最管用的就是那一股子阴气儿,你这事儿里应该有个死人,没有也最好弄一个!”
“嗯,”齐孤鸿很是认真地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哪怕没死人,我也得弄死一个才好,对吧?行,我知道了,齐某必定依着军师的指点照办。”
说罢,齐孤鸿出门便走,全然不理会盲丞在背后“哎、哎”的叫声,他自认为这盲丞算是疯疯癫癫到了极致,自己这一去是为了救人性命的,依照他这说法反倒是要让人取人性命,那自己干脆不要去好了。
可惜齐孤鸿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他不知道盲丞口中还有半句话是自己没听到的。
近日来,天气越来越热了,每到晚饭,水絮都张罗着这群大小伙子们把饭都吃完,剩饭剩菜已经不能隔夜,若是扔掉,往往让她心疼得眉头紧蹙,不仅如此,每次去卖戒烟灵的时候,齐孤鸿也越发能感受到日头的暴烈,趁着此时日头还不太烈,齐孤鸿便加快脚步循着合子告诉他的地点,往合子家去了。
合子家与齐孤鸿家相距并不远,一路上问着问着便也快到了,合子说他家住在一排近水的房子中,东边打头的是一家豆腐坊,向西数第五间黑色大门的就是他家,齐孤鸿是找到了豆腐坊,等到他向西数去时……
“一家、两家、三家……”
齐孤鸿不需再数,就已经认出了合子家--不是因黑木门,也不是因合子告诉他的任何细节,齐孤鸿人还未到近前时,已经看到了七八个身穿短衫撒腿儿裤趿着布鞋的瘪三扛着棍棒守在合子家门口。
混混们满脸凶相,口中还不干不净地嚷嚷叫骂着,时不时有人将什么东西自门外扔出来,或是被褥或是锅碗,都是些不值钱的居家物什,之所以要如此对待这些东西,不过只是这些混混们在为他们蛮不讲理又毫无来由的愤怒寻一个突破口罢了。
烈日照在街头,将一排房子晒得雪白,隔着一条街,对面的榕树树荫下,老百姓们一边择菜、淘米、缝补衣裳,一边见缝插针地看着对面的热闹,时不时指指点点或是叹息一声。
齐孤鸿没有引起混混们的注意,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人群中,探头望着对面的情况。
“册那!管你躲到天涯海角,这钱也不能不给!明日交不出钱来!就放火烧房子!”
混混们高声叫着,明知道合子一家人不在,这话自然就是喊给对面的老百姓来听的,只可惜这些邻里街坊除了发出一声声代表同情的叹息之外,再无其他举动。
齐孤鸿眯着眼睛望向对面,一心琢磨着要到哪儿去找合子家人,实在没有线索的话,怕是就只能再折返回去一次,问问合子,他家有什么可以投靠的亲人了。
只是,正当齐孤鸿已经准备回去的时候,人群中一个脚步匆匆的身影吸引了齐孤鸿的注意。
那是个小脚老太太,怀里还抱着一盆刚洗好的青菜,她双脚小、盆子大,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个锥子似的上大下小,凭着一双不大利索的小脚正脚步匆匆地向对面的街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