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顽劣性格乖张,在自己身边好歹是有个照料。
叶君霖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她知道若真是为了叶景莲好,实则应该将他送出去闯荡一番方可成才,但真正说到自己的胞弟,叶君霖宁可他一辈子没出息,也不想他出去受苦,想来天下父母多是在这一刻狠不下心,才会有那么多不成器的孩子。
正当叶君霖思索着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她宅内的人都知道叶君霖到了夜里喜静,走起路来都是蹑手蹑脚,此刻响起的脚步声匆忙而杂乱,隐约令叶君霖感到危险,她抬起头来向门外望去,在迎门而入的几盏灯笼之中,四名门徒推着叶旻的木轮车椅进门,直冲冲地便奔着叶君霖面前来了。
灯光之中,叶旻的脸色不好看,叶君霖连忙起身进礼,“娘,是景莲惹你生气了?”
叶旻面沉似水,对叶君霖的关切疑问充耳不闻,她一摆手令左右的门徒都退下,有人自门外将门关上,门徒们知道叶旻正在动怒,映在门扇上的身影一个个都躲远了。
宅邸内外再次鸦雀无声,关上门的房间里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叶君霖垂着眼帘,此时已经无需猜测叶旻究竟是因何动怒,她本就喜怒无常,叶君霖知道眼下自己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着叶旻毫不避讳地将她的怒气一股脑宣泄出来。
“我问你,”在尴尬到近乎凝固的气氛中,叶旻终于开了口,“那返生蛊,你炼得如何?”
返生蛊,差不多是叶君霖这几年来最关键的任务,哪怕她对叶家的任何事情不闻不问,也一定要炼出返生蛊,因叶旻年事已高,唯有在她死前炼成返生蛊,才能为叶旻续命。
只是,叶君霖才出关不久,叶旻也知道叶君霖再一次失败了,不知她今日为何突然问起这事儿,不免令叶君霖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叶旻坐在木轮车椅上,头不抬,只有眼睛向上望着叶君霖,亲娘的目光竟也阴森可怖,她一字一顿道:“我问你,这一次炼返生蛊,可有什么变化?”
“仍是同去年一样。”
同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年,叶君霖是依照着叶旻交给她的蛊术来炼制返生蛊,这返生蛊可谓是蛊术之中最诡谲的一种,至今为止,叶君霖也没见过什么人是真的做到了长生不老起死回生,而常有人说这返生蛊不过只是痴人说梦,叶君霖是相信这种说法的,她只是迫于叶旻的要求才一次次不停地炼制、不停地失败,就算再怎么严格按照蛊术上的方式来炼,在开蛊坛时,坛内的蛊虫也都会全部死掉。
叶君霖垂着头低声应答,叶旻听罢之后突然冷笑一声,“你可知你为何会失败?”
“女儿不知……”
叶君霖话音未落,突然间看到叶旻自怀中抽出一卷蛊书狠狠地砸在地上,那卷蛊书是在二十多年前抄录下来的,纸页都已经干脆泛黄,如今被叶旻这么一摔,几乎就要散开。
叶旻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叶君霖,就好像审视着罪人,紧跟着便听到叶旻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对着叶君霖颤颤巍巍道:“我们被骗了,齐秉医那个卑鄙小人骗了我们叶家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