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不必过分担忧。做父母,尽到责任就好。”梅铭淞不忍漪玉太劳神,伸手拭去太太额前的一缕乱发。
他温和地劝说:“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璎儿天性纯良,活泼机敏,现在年龄尚小,她再大一些,成长起来了,不会这样莽撞行事了。”
梅铭淞的话语轻松,温厚而有力量。他似乎永远这般气定神闲,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不安。
“知我者,谓我心忧,”漪玉感激地望着他,温柔地说:“静山,启玥文静知书达礼,从不让我担心。璎儿这孩子,要像她姐姐就好,啥时候能长大呢?”
“婉兮娈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梅铭淞笑一笑,说道,“时光如白骥过隙,匆匆而过。想起来,她好像还是小婴儿模样,十三年过去,好像眨眼间的事。”
“是呀,好快!再过两个月,她已过‘娉娉袅袅十三余,‘就到了十四岁了。”漪玉不禁感慨起来,“希望她到时候转转性子,不要这样逞强顽皮就好。”
梅铭淞说:“璎儿爱玩好动,这是她的天性。我倒是希望,她不世故,不畏艰险,放开手脚,保有这样的纯真性情。”
“静山,她有几分男孩的豪气,你很喜欢这孩子的率性。”漪玉稍稍停顿了几秒,说:“我们不能总照顾着她。毕竟,她是个女孩家,迟早要嫁人,相夫教子。她有她的人生要走,梅家是留不住她的。这几年,我未能给梅家添个男丁。作为妻子,我心里很惭愧。我对你、对梅家,我都有责任提醒,你是不是考虑娶……”
“玉儿,说什么傻话?”梅铭淞及时制止了她。
漪玉的话还没说完,梅铭淞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玉儿,当初我承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君子一言既出,当对得起自己的心。我,梅铭淞能娶到你,能有这两个孩儿,此生已是满足!玉儿,以后再不许说那伤人的话!”
“静山,……,我,”漪玉内心翻滚着。她了解她,明白他的心意。
静山待她,相知如许,从无改变。
她很感动,也很知足。可没有男丁,梅家偌大的祖业,将来谁来继承呢?她为此很不安。
漪玉伸出手,轻柔地拉住丈夫的手。
两人手拉手,紧紧握着,相对无言。
她的心里温暖,眼波流转,皆是柔情。
无声胜有声,一切皆在无言中……
“老爷、夫人,”刘妈走到跟前,略微低下头,请示道:“晚饭已备好,不知什么时间用膳,请老爷夫人示下!”
“刘妈,拾璎怎样,换洗过了?”漪玉问她。
“回格格的话,小格格身上除了小处擦伤,身上并没大无恙,已经涂过药了。”刘妈道。
“哦,这样好!”漪玉输出一口闷气,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告诉刘妈:“两个孩子应该饿了,我们马上就开饭吧。”
刘妈鞠躬后退,快步进了门廊,穿过走廊的月亮门,进去里面的餐厅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