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璎将养了两月,待得浑身难受;她最是待不住的,成天嚷嚷着要出去工作。
梅老爷看女儿已大好,便同意了拾璎的要求。翻译工作不能继续了,她重新回到中央大学任教。
她不喜欢与美国人共事,丢了翻译工作,心里没觉得可惜。大学的学习氛围浓,每天只需好好授课;与学生们相处也简单,少了许多勾心斗角,更无那些剑拔弩张。
拾璎感叹,自己命大,被杀手力砸头部,还能没事,她很庆幸;回到熟悉的环境,每天过得悠然,她很知足,也很安心。
拾璎的归来,严艳老师,挺高兴的。
严艳二十六七岁,战争爆发前夕,她是中央大学学生,日军攻占南京,她随学校的师生们,转辗迁徙到这里。毕业后,留校任教。她有个执着的信念,就是,国军一定会胜利;她终会回到南京。
拾璎与她同是南京人,两人也能谈得来,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她们同在一个教研组,拾璎与她就像亲姐妹样。她待梅拾璎,爱护和关心;拾璎对她,亲近和尊敬。
霑豪回了军队,可能是战事繁忙,难得有信来。拾璎想念他,也不知道他在何处;……他走时凛然的神情,想必又有大战要打。拾璎不能拖他后腿,只能暗暗祈求神明,保佑她的郎君万安。
周末,拾璎约颜艳一起去磁器口,那边的剧院看一场剧。眼下,十分时兴看话剧。今日有历史剧《屈原》,据说演得极好。屈原,楚国大夫,不被楚怀王信任,被流放到秭归以南地区;后来,秦国入侵楚国,屈子不愿看到,楚国都城被人攻破,抱石投入汨罗江而亡。
“屈子一腔孤愤,终是报国无门;可惜了!”拾璎边感慨,边说道。
“演员表演很到位,感情喷薄而发,极有感染力;……这剧,就像极我们的现状,国都南京被日寇占领了,我们什么时候能收复失地?这是在唤醒民众,全民族一致抗日!”
看客们,大多都感同身受。这部话剧,本来是很偏冷的剧目,没想到,这时会引起轰动。
“国人的悲愤,难民的心伤,军队的不齿,不正像楚国的君臣、百姓,日益衰弱的楚军吗?”拾璎说道。
两个人十分投契,一边走一边聊着。
路边,有一处小吃店,正卖着红油抄手。两个人都有些饿,一人要了一碗抄手,高高兴兴地吃着。
从店里出来,时间还早。两人沿着磁器口的街面前行,慢慢往前逛着街。
过街对面,有一处寺庙,看起来很宏大;楼宇层层,林木繁盛茂密。寺庙飞檐翘角,琉璃瓦光彩耀目,像是有些年代了。
拾璎来了兴致,说道:“艳姐,前面有个寺庙,我们去看看啊。”
“怎么,你也信佛吗?我从没听说过呢?”严艳笑着说道:“难道,你要求神许愿?”
“我也不信佛;……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我们就进去瞻仰佛光,了解些历史人文总是不差的。”
梅拾璎就是心虚。她本来存了这念头;想去许个愿,为他求个平安顺利。总之,临时抱佛脚,也比不抱要强吧。
“行,反正我没有事,只要你不着急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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