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梅铭淞被人带了上来。人很消瘦,精神还可以;也没有受什么伤,不过,人确实是疲乏的。
“静山,你好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兄长,放心。”看到老友出现,梅铭淞释然,朝他微微一笑。
“好,静山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陆定国重新坐下,朝姓冷的说道。“你说的证人呢?……是谁,在哪里?”
“陆司令别急,这就来了;”冷队长干笑着。
从门外进来一个姑娘。很年轻的,容颜憔悴;看不出特别。
陆定国不认识,年纪轻轻的女人,告梅铭淞叛国?
梅铭淞认得她;他冷笑道:“嗯,这不是沈家小姐吗?你投敌害友,如今,反过来,控告朋友的父亲,通敌叛国?”
陆定国不怒自威,瞪着她看。陆司令,沈宜兰是认识的;梅老爷一直对后辈爱护;……她心里愧疚,又胆颤心惊;原来想好的词儿,一看见眼前的人,脑袋不听使唤了。
“我,我是,是看见……;……不,不,……我没看见。”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拿不定主意。
“沈宜兰,你,到底怎么回事?……”冷队长心想不好;朝她大声吼。
“奶奶的,姓沈的,你干什么?……让她好好说!”陆司令猜出怎么回事;他大吼一声,将枪拔出来,对着冷队长。“姓冷的,你莫要威逼利诱,屈打成招,让她讲!”
沈宜兰服软不服硬;两位长辈待她,颇为亲切;她心里感喟,哆嗦着说道:“我……我领着直子小姐到梅公馆,什么文物都没发见;只有几个下人在;……日本人没搜到东西,他们发了狂,放火烧毁了梅宅。我就知道这么多。呜呜,……这,都不关我事啊!”
“沈艳兰,你怎么了?……你刚刚,不,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冷队长急哼哼说道。“他梅家叛国通敌,为什么不说?”
“没有,是我鬼迷心窍的!我怨恨姐妹两个,有钱有势,又有父母疼爱;……我什么都没有!我恨极了,凭什么?我就要她和我一样,什么也没有!哈哈哈,这是我想的。”沈宜兰自说自话。
“可怜,这姑娘,不是要疯了吧?”陆司令摇头。
梅铭淞走近前;“沈姑娘,我还记得,你和启玥,你们是极好的。启玥她心地纯良,她惦记着你。她有什么好的,用的,吃的,都会分给你。记得,你们刚到北平去上学,你母亲,怕你不习惯,还拜托我的女儿,多关照你。你母亲是关心你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梅伯伯,……;”
是多久以前了?……沈宜兰眼前,仿佛看到,美丽温文尔雅的梅家大小姐;她在朝她微笑。她眼睛突然迷离,眼泪不自觉往下淌;……
“你可能不知道;到重庆后,你爹托我寻访你,大家都不知道,你在哪里;……还好,你和你爹娘,还能再见面。我的启玥,香消玉殒,已天人两隔了;……”
梅老爷老泪纵横,已然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沈宜兰流下了愧疚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