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暖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棱射到屋内,将屋子照得敞亮。明晃晃的光线照在床榻上,睡得芳香美腻的姑娘,被光亮晃得醒了过来。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
拾璎睁开朦胧的眼睛,抬头朝墙上的挂钟望去。墙上那面钟,时针即将指向八点。
“糟糕,我昨儿睡太晚,要迟到了;……”拾璎一激灵,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
拾璎胡乱洗了把脸,匆匆穿上衣服,朝外面走去。她来到中庭,看到父亲在那站着。拾璎放下脚步,怯怯地上前,“咦,爹,……您今天还没走?”
往常这时候,梅老爷应该已去教育署官邸公干的。
“嗯,拾璎起了?……”梅铭淞挺直腰板,笑着望向女儿。“丫头,睡懒觉了!”
“是,爹;……拾璎起晚了,这就去药铺;”拾璎耸耸肩,朝爹爹扮了个鬼脸,说着话要急着走。
“拾璎,不着急,你娘已先去了药铺!”梅铭淞依然笑着,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哦,娘亲这么早?”拾璎越发不好意思;“娘亲怎么不叫我?……她应该叫女儿的。”
“你将生意照顾得挺好,你娘她很满意。她想让你多睡一会的;”梅铭淞拍着女儿的肩;“昨晚,你娘看着启玥的东西,抹着眼泪,哭一哭,念一念;心里的郁闷,反倒好了不少。昨天,你睡得也很晚。启玥的遗物,你从哪里得来?……什么样的人给你的;这,安不安全?……”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梅铭淞不敢侥幸;他自然要仔细问问。
“爹,你放心好了。”拾璎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着兴奋的光;“葛兰馨,沛琛的妹妹;她亲自送来的。我在长沙那会,兄妹俩对我都很关照,我们也互相致谢过了。”
“哦,沛琛?……沛琛的妹妹,也是那边的人?”
“是。”梅拾璎郑重地点头。“她是中共代表团的随从人员;没想到,小丫头也参与大事了!”
“可惜,终究,还是与我们敌对了!……拾璎,……;”梅铭淞摇着头;望着女儿,欲言又止。
“爹,拾璎明白!”梅拾璎爽利地回答道:“我们是读书人,不参与时局政事;……更不会妄加评论!”
“好!”梅铭淞重重地颔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又说道:“这次谈判,政府显然不会放权。两党之间的商榷,很难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这局势,弄不好,会成水火之势!……所以,爹爹担心,你与那些人,要保持适当距离。”
“我懂,爹爹尽管放心;”拾璎点头,又问道:“爹爹,是不是陆伯伯听到了什么;……爹爹才会忧心呢?”
“嗯,……陆伯伯担心你霑豪哥,怕他一根筋,会有闪失;……”梅铭淞的言辞闪烁;金丝琅边眼镜后,那双眼睛透着狡黠的光;“你陆伯伯担忧,想说服霑豪回重庆来,可是,霑豪那孩子不听。爹爹想,你能不能去探望;……你可以成婚为理由,先劝说他回重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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