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地散放着;有一套《资治通鉴》,像是有些年头了。一套兵法书,不知是孙子的,还是谁的,有些深奥;梅拾璎也没看明白。
还有一本清人编撰的唐诗;难怪,他说话时,不时会说几句古诗词,原来狩猎颇广。虽不是博览群书,但,看书还挺用心的。
她朝书橱后走去,旁边有一个小门;门是敞开着的。
拾璎好奇地走了进去。
迎面有一副未完工的巨幅彩画。画上,一位飒爽英姿的女郎,骑在马上执辔,注目远眺。
拾璎走近前去,这幅画还没完工,画出了大致的轮廓,色彩还没往上添。她细看那女郎,着一身精致的骑装,蓬蓬边的白衬衫,骑装收腰紧口修身,脚踏一双锃亮的马靴。那小妞眉眼大而有神,眼睛灵动活泛,微翘的鼻梁;那玲珑有型的身段;……
梅拾璎心里惊讶;……咦,怎么这么像自己?
“呃……还没画完,怎么让你看到了?”
肖闯从后面悄然进来,拿一块布将那幅画蒙上;他脸上有些不自在;“小妞儿,你到这来,没经过主人允许,你……这叫偷窥!……你,明不明白?”
“你,会画画?……”
梅拾璎张着嘴,非常地震惊;……有些人的想念,口头说说而已。
思念成河,心思寥寥,无处可寄托;……他……他,是怎样的思念,将寂寞缠于画笔,生出另类情绪来。
“嘿嘿,……说不上会画;”肖闯讪笑,自嘲地说道:“一个人没事时,就画着画儿玩呗。”
旁边的架子上,还有两幅画。一幅,小姑娘挥舞鞭子驾马车。另外一副,是短发儿的小男生;那俊俏的眉眼,那俏皮劲儿,分明是她自己啊。
画作说不上有多好;但,眉眼风范,非常传神;挺有绘画天赋。拾璎眼睛迷离,痴痴地问:“这……这,你都什么时候画的?”
“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我就描几笔;描得时间长了,心里的人跳跃出来,画起来自然像了。小妞,你心里,是不是在嘲讽我呢?……”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后来成了我打仗之外,打发无聊时光的最好方法。”
“这,都是一次画成的?”
“怎么可能?……我断断续续,画了很多了。”肖闯打开下边的抽屉。“小妞,你且看!……我行军打仗,辗转各地,很多画丢失了;……”
梅拾璎蹲下去;打开抽屉,很多卷画,画的人多是她!还有几本画册,纸张发黄,有些画很脆,一抹几乎会风化;……
天底下,有这么一个男人,记得你曾经的音容笑貌。不仅心里记得,还刻在他心里,在他眼里,画在画上;画你千遍,不厌倦;……
“阿闯……你,……我;……;”拾璎的眼泪,“唰”的一下,不争气地往下淌;……
“小妞,……感动感动就行;”肖闯慌忙哄着她;“不要流眼泪,要笑!你笑起来的娇俏模样,才是最好看的;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