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到寒北城下榻的酒店,停车僻静的一角,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下了车。
相视,敌意渐浓,寒北城的嘴角冷硬不着笑意。
“顾少一路跟随,难道还有话跟我说?还是,你欠我一个解释,不说出来你觉得不安?”
寒北城的眉眼间笼罩着厚重如云翳般的冷厉之色,他的语调并不高,甚至有种老朋友见面时款款而谈的错觉。
但是那些假象迷惑不了林筱和顾朝安,他们太过于熟悉,跟这个情绪不外露的男人相处久了,他们深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背后藏着的危险信号。
“寒北城,我不想跟你绕弯子!”顾朝安从衣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寒北城一根。
寒北城接过烟,点燃。
很快,两个男人英俊的面容在星火和白雾之间逐渐变得模糊。
林筱紧张的看着他们,担心这平静的对峙之下,是随时爆发的火山。
“你若没有对她好的心思,就放了她,会有人对她好!”
顾朝安终于开口,将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完。
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能用精炼的语言概括的事,他不愿意多说,但是这次,他没有直说,那个“有人”是谁。
寒北城的目光,切换到脸色苍白的女人身上,烟卷噙在唇边,溢漾出淡笑,“你说的是你自己想来接班?”
顾朝安没有回应。
自从上次在杀青宴上出了事,他一直被寒北城隔绝在林筱的活动范围之外,他对自己的内心看的越发分明。
过去,他不敢靠近她,是觉得自己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他选择了漂泊和不安的人生,没有理由拉着她一起不按常理出牌。
如今,他以为能给她很好未来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对她付出真爱,顾朝安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懦弱。
他想保护他的小姑娘。
“我劝你收了那些心思,别以为你回了萧家,就有了跟我抗衡的资本,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不介意对萧家动手!”
寒北城的低音沉厚浓重,在停车场空旷的空间里传播,有着更让人耳膜刺痛的效果。
他在说对萧家动手时,震颤的不是顾朝安而是林筱。
她几乎在同一时刻扯住寒北城的衣袖,干涩的声音低呼,“寒北城,你疯了!”
他没有提前警告,林浩楠辛苦了十几年建立起来的林氏尚且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差点落得个家破人亡,他若是发出警告,纵使是萧家这样深厚的家底,也未必承受得住那异于常人的手腕……
更何况,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萧家是寒氏的故交,只为她这么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寒北城冷眼看着林筱,唇边终于有了笑意,但不是温情,而是讽刺。
“你心疼他了?”
男人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说的他,应该是指顾朝安。
“你胡说什么?”
林筱被他气得要命,参加晚宴受的那些委屈,都抵不住他无端的猜测和怀疑。
“不心疼他,那你回头告诉他,让他死了那条心,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的掌控,就不要让顾少一辈子单相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