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在女仆把药端过去的时候,索性,一把夺过,又狠狠往窗外一掷。
宽阔的落地窗,在惊天动地的破碎声后,瞬间有了两个洞。
霍寒景瞅见他如此行为,鹰隼般锋利的眸,色泽猛然加深。
他眼睛不眨的与霍时安对峙,最后,喑哑着嗓音,问道:“霍时安,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吃不吃药?!”
霍寒景的声音,不高,低低沉沉的。
可,在场伺候的女仆们,却已经吓得浑身都隐隐抖了抖。
霍时安满脸的泪水,发了大脾气,加之哭闹得太厉害了,鼻涕什么的,流得到处都是:
“我不要吃药,我要我的妈妈。”
“见不到我的妈妈,我就不吃药。”
“反正你又不喜欢我,让我病死好了。”
“……”霍寒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所以,在听见霍时安竟然用“死”来威胁他时,他的眼底,立刻迸出危险又愤怒的光芒。他抿着菲薄的唇,声线拉得又长又沉,“桐姨,去调两名警卫过来。他不肯自己吃的话,就给我灌。”
言毕,霍寒景面无表情,径直离开。
霍寒景回到房间的五分钟,霍时安歇斯底里的哭闹时,荡着圈地升入黑沉的夜空。
桐姨心疼的声音,在旁边也断断续续的。
“你们按着太子爷的手,轻点儿,别弄疼了他。”
“还有,不要掐着他的下巴,容易脱臼的。”
“你是怎么配药的?!怎么那么多,还没喂完?!你不知道把水,稍微兑少点吗?!”
折腾了足足二十分钟,似乎被折腾累了,霍时安才消停下去。
霍寒景交叠着修长的腿,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红酒,不知不觉,竟然喝了一瓶……
凌晨三点。
霍寒景进入睡眠状态,迷迷糊糊好似做梦,梦到他开车去时家接时念卿的场景,可是,宫梵玥的身影,却在她的院子里,不停地晃啊晃啊。
“少爷,少爷!!!”桐姨急切的敲门声,将霍寒景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他拉开门,低声问道:“怎么了?!”
桐姨眼底,全是惊惶与害怕,声音甚至都在发抖:“小太子,好像高热晕厥了。”
“……”
霍寒景急速去到霍时安的房间,四名女仆围着床,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手足无措得个个都乱了分寸。
霍寒景大力拨开她们,看见霍时安,小小的身躯,躺在那里,不断地抽出,眼皮往上翻着。
他几乎想都没想,立刻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入霍时安的嘴里,防止不受控制咬伤自己的舌头,同时,霍寒景血红着眼眸,扭头冲着桐姨咆哮道:“给宁阳打电话了吗?!”
**
时念卿觉得最近的睡眠,很差很差。
十一点多,便上床睡觉。
可是都凌晨两点了,她仍然不想睡。
宫梵玥睡在她的房间里。
此刻,她睡的房间,是时靳岩与宁苒的。
窗外,落起了冬雨。
细细碎碎的雨水,透过玻璃窗传了进来。
曾经,时念卿忘记在那本书上看见过这样一句话:温暖,除了太阳的照耀,除了你的怀抱,还有窗外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我能缩在软软的被窝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又认真地想你。
时念卿小时候,最喜欢下雨的夜晚,睡在父母中间。
温暖又安全。
也不知道几点睡着的。
时念卿却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到时世安,全身是血地躺在她的怀里,双眸紧闭,身体冰凉。
她被惊醒的时候,宫梵玥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拿了外套,准备去机场。
西岳的车,已经抵达外面了。
但是他出门之时,不小心掀翻了玄关柜上的木制摆件。
看见时念卿出来,他眉头微皱:“吵醒你了?!”
天,还未大亮。
时念卿柔了柔眼睛:“这么早就要走了?!”
宫梵玥点头:“今天是工作日,太晚去机场,害怕堵车。”
时念卿撑了伞,送宫梵玥出门。
宫梵玥叮咛了好几遍,让她有事直接给管家打电话,或是找宫倾琛。
她点头。
目送宫梵玥的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时念卿这才撑着伞回去。
不过,她的拖鞋,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不过是本能低头瞄了眼,但是,在看清她踩中的是什么时,时念卿却狠狠惊了下:黑色的烟蒂上,印着金色的总统府的标记。
这是:霍寒景的烟。
他来过这里?!
时念卿猛然转过身,视线急切往四周扫去,可,除了凝着细蒙蒙雨雾的空气,再无其他。
顺手,把被雨水淋湿的伞,插入伞桶内。
时念卿本想趟回床上,继续睡一会儿,下午再去医院打保胎针。
然,不等她闭上眼睛,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来电震动声。
号码,是桐姨的。
时念卿有些不明白桐姨怎么会无缘无故打电话来,可是她接通的那一瞬,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安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