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一直都想不明白,霍寒景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
明明前一晚还温柔缱绻,之后,转而就冷血无情。
她更不明白,他明明都那么嫌弃她了,她的手指上,却被他戴上了‘天使’。
对于流放,时念卿一直耿耿于怀。
她甚至是恨。
可是,那天,她跪在报国寺里,看见‘局势’两个字的时候,才突然豁然开朗。
“月海战役”东窗事发,不仅仅是霍家的总统府,甚至连办公的第二帝宫,都遭遇过大型的爆炸事件。
时念卿是亲身经历过的。
那天,她就站在第二帝宫的楼下,旁边分支的小楼,被炸弹,炸得整个楼尖都轰然坍塌。
那厚厚扬起浮在半空中的尘埃,掩住明媚的金色阳光。
时念卿站在暗无天日的灰尘中,呼吸困难而窒息,眼前更是一片无尽的灰白与黑暗。
那是她第一次那般清晰感知到:霍家政局的飘摇。
而霍寒景,送她去美国监狱,必然是不想连累她。
对她不闻不问不理不顾,也是为了让国内的其他皇室贵族觉得:她时念卿,已经对他霍寒景来说,可有可无,没有半点的威胁价值。
“你来找我的真正原因,具体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更不想知道。”霍寒景冷冷打断她的话,“因为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办法如何讨好宫梵玥,然后回帝城,要么抱宫梵玥的大腿,要么是顾南笙的大腿,如今的他俩,比我霍寒景强太多了。”
言毕,不等时念卿再多说什么,霍寒景蓦然从餐椅上站起身,走到沙发边,拿了外套,转身直径往总统套房的门口走。
头也不回。
时念卿在浴室的搁物桶里,找到了她的衣服。
裤子,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她却动作缓慢地穿上。
她下楼,去大堂结账的时候,果然是霍寒景说的那样,会剩一个零头。
时靳岩的烈士卡里,还剩下三千五百块。
时念卿一边刷卡,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酒店的工作人员,以为她觉得住酒店太贵,她刷卡的时候心疼。
不停用流利的英文安慰:“我们酒店,都是按照七星级酒店的国际标准收费的,没有任何故意坑骗消费者的意思……”
时念卿回到出租房,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她把霍寒景在酒店内,没有吃完的午餐,全部都打包拎了回来。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进食。
她又来月事。
头晕眼花的。
她就坐在大厅冰冷的地上,没有热食物,没有拿筷子,直接徒手抓着食物往嘴里塞。
她吃得很急,每一口都塞得满满的,下咽的时候,喉咙都撑得撕裂一般的疼。
可是,喉咙再疼,也丝毫无法掩盖她心口的疼痛。
霍寒景说他,既然两年前决定离开,便再也不会回头。
他拧开门锁,摔门离开前,还说了句:“时念卿,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最近我每天酗酒,不停换女朋友,是因为和她吵架了,包括让你帮我在七星级酒店开房,我都是单纯为了刺激她而已。”
。。
圣诞节的节日气氛,愈发浓郁了。
苏媚陪客户吃完饭,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徒步去隔壁的商场楼下的车库取车,这短短的几百米距离,灯光璀璨的玻璃橱窗里,全是喜庆洋洋的漂亮衣服。
整座商场,到处点缀着有关圣诞节的气息。
热闹,又喧哗。
喝了酒的苏媚,却莫名觉得有点落寞。
她去到地下车库,拿手机找了代驾。
等待的途中,她想给时念卿发微信,问她能不能圣诞节回帝城。
可是,她的手指却再次滑到陆宸的头像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得有点厉害。
苏媚在那一刻,竟然满脑子想的是:霍寒景在英国伦敦,是不是陆宸也在那座城市。
她还欠他一顿火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