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牌,雷德看了眼霍寒景面前的牌,又扫了眼自己的牌,最后,他把阴鸷的目光投向荷官。
荷官,顿时瑟瑟发抖。
霍寒景嘴角噙着笑意。
旁边有讨好的小毒枭,给霍寒景递烟:“你这把赢定了,已经三条K,加一个Q。”
雷德那牌,看起来很大,但,底牌翻出来,极有可能是一把的散牌。
还是烂透的那种。
雷德早就看过自己的底牌,所以……这会儿,他有点怒火攻心。
火气正好没地方发泄的时候,心腹突然拨开人群,朝着他疾步走了过来。
“德爷,出事了。”心腹低声对他说。
雷德从来没有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玩弄成这样,火气已经全面喷发了,他没好语气地冲着心腹吼:“天塌下来了吗?!”
心腹说:“还没。”
“既然没有塌,那你还跑来烦我,自己不知道解决?!”雷德吼。
心腹说:“具爷在黑市北门,被一个女人呼了巴掌,现在闹得挺大。你要不然出去看看。”
雷德听了,眉眼都冷下去:“雷具怎么又招惹女人了?!黑市外面,怎么会有女人?!”
心腹说:“我也不清楚。”
雷德说:“你让雷具,自己处理。”
心腹有点委屈:“具爷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那女人,性子还挺跋扈的,而且,她扬言还要报警。”
雷德瞬间就被气笑了,今天是专门有人来找他的不痛快是吧。
于是,他眉眼间,全是狠戾气息:“直接剁碎了,都不会吗?!雷具那个废物,杀人都不会吗?!”
“……”心腹的眼底,全是恐怖的光芒。
雷德说:“你让雷具,不必有所顾忌,那女人如果不消停,就直接弄死。后面的扫尾工作,凭我雷德的势力,会擦不干净么?!”
言毕,心腹立刻动作麻溜的拨开人群,直接出去了。
雷德看向霍寒景,扯了扯衬衣的领口。
他有点心浮气躁,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地瞪着霍寒景:“但凡得罪我雷德的,从来都没有活着的。”
那番血腥又杀气浓厚的话,雷德是故意说给霍寒景听的。当然,也绝不是虚言。
“……”霍寒景。
第一局,雷德是输了。
雷德也着着实实是个狠人。
他直接切掉了自己一根手指。
现场,血腥味儿,很浓郁。
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围着赌桌看戏的人,看似平静,但,人人内心都是久久不能平复的。
雷德太阳穴的青筋,都突突直冒。
他眼睛里,全是狠光,他直视着霍寒景的眼睛,道,“今晚,有本事你把我十根手指,都赢了过去……”
第二局,围观的人,显然发现了霍寒景的心不在焉。
有人提醒他:“兄弟,我刚刚看你在走神。你不用忌惮雷德的,现在这么多人都盯着,他不敢真对你怎样。”
另一个人,也小声附和:“对啊,至少在黑市里,他不敢明目张胆对付你。大不了你今晚帮我们出了口恶气,一会儿,我们集体送你离开伦敦。”
霍寒景挑了挑眉。
。。
时念卿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殷红的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滚落。
她齐肩的短发,凌乱地糊在脸上。
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但,她的眼神却很倨傲。
像一只小兽。
雷具的脸上,有两条非常触目惊心的指甲抓痕。
这会儿,已经肿了。
他眼底,全是浓烈的杀气。
在雷德的心腹,疾步从黑市出来,小声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雷具的眼底全是亮蹭蹭的兴奋光芒。
“我哥的意思是让我弄死这臭.婊.子?!”
“弄死一个人,我还不擅长吗?!”
“多简单的事儿。”
雷具眼底的光,狰狞又扭曲,特别变态。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被自己两名小弟,架在半空中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说:“碎尸万段的死法,你满不满意?!一会儿,我一点一点把你活生生的剁碎,想想都兴奋。”
时念卿仍然瞪着他。
雷具有点怒了,一巴掌就呼在她脸上:“你跪下来求饶,指不定我大发善心,给你一个痛快。”
时念卿没理会他。
雷德虽然是雷具的亲哥,但是,在家里,雷德从来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甚至是留丁点的面子,所以雷具的性格是很扭曲的。
他向来特别憎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时念卿的不屑,让他抓狂了。
他一脚踹在时念卿的小腹,然后血红着双目咆哮:“臭不要脸的婊.子,你居然敢瞪我,太不怕死了吧。”
雷具全身都在发抖。
在他抽出一把水果刀,就要狠狠朝着时念卿捅过去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特别刺耳的警笛声。
紧接着,警察的咆哮声,也透过喇叭,急切传了过来。
顷刻之间,黑市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仓皇而逃。
时念卿并没有在黑市的出口,等到霍寒景的身影。
她被警察局,带去了警局,做了笔录。
离开警局的时候,有好心的女警察询问她:“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时念卿好似没有听见似的。
她徒步回了霍寒景的房子。
远远的,她就瞧见屋内亮起了灯。
那一刻,她一直高高悬浮的心脏,这才稳稳落地。
担心宫梵玥暗地里对霍寒景痛下杀手,时念卿不敢离开他半步。
而霍寒景又不愿意让她住进房子里,所以时念卿这几天都在院子里扎帐篷。
女人,与男人是有差别的。
在有些方面,女人的动手能力,比男人强。比如说,绣花。
但,有些方面,男人又比女人强。比如,扎帐篷。
时念卿都第三晚扎了,但是,仍然扎不好。
她卯足全力,在院子里忙碌了半天,那帐篷也扎得歪歪扭扭的,甚至,都不能算是帐篷。
而且,她手指还被扎破了。
殷红的血,不停地往外冒。
时念卿急忙忙拉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纸巾裹住手指。
等她终于坐在帐篷里,消停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繁华的伦敦,很安静。
苏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时念卿电话都不敢接。
因为她害怕被苏媚看见她住在帐篷里。
她挂断苏媚的电话,给她发了语音。
用了鼻音很浓厚的声音,像极了被吵醒的样子,她说:“我已经睡着了,你怎么打电话又来打扰我睡觉。”
苏媚隔了一会儿才给她回了条文字。
苏媚说:我看你微信运动,零点居然走了16340步,以为你没睡觉。
经过苏媚的提醒,时念卿点开微信运动的公众号,点开一看,果然有一万六千多步。
她的脚,很疼。
一直以为是受伤了。
原来,不是受伤了,只是走路走太多了。
时念卿盯着手机屏幕,明明想笑的,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哭。
而且是完全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那种。
也许是因为,霍寒景离开黑市,从来没有想过出来的时候,顺便带着她一起离开。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