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丢下我。”
“我让你柳爷爷给你们订的是最舒服最豪华的头等舱,我们看过照片,特别宽敞的,你看你那里,狭窄得头都伸不直。”宋雯眉眼间都是染着火气的,似乎有点愤怒。
时念卿害怕宋雯又出言不逊,索性连忙把摄像头,对准坐在座椅上,闲着没事,正低垂着眉眼看书的男人。
宋雯那头,久久的死寂沉默。
还是柳庆书干干地笑着问道:“我不是帮你们订了机票吗?!你们怎么会没在飞机上?!看你们所处的环境……”
柳庆书和宋雯都在研究。
柳庆书和宋雯,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在白府做事。
后来,白暖去世,宋雯犯病,他们就在晋城定居。
他们看病的出行,向来都是有白家与霍家照应,都是最方便快捷最迅速的,根本没坐过火车。
这一时半会儿,柳庆书和宋雯竟然有点看不懂。
时念卿把摄像头调回来,她说:“伦敦下暴雪,飞机要延误好几天,所以我们乘坐火车去欧洲。”
“坐火车?!”柳庆书和宋雯仍然囧囧有神。
似乎有点缓不过劲儿。
时念卿看得很清楚,从最初的震惊后,柳庆书和宋雯彻底沉默下去后,眼底有点黯淡,也有点心疼。
她心里清楚,霍寒景现在都沦落到坐火车了,对他二老的冲击还挺大的。
时念卿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半晌宋雯才说:“听说火车上的饮食不好,火车速度又慢,那么多天,你们都吃些什么啊。”
时念卿说:“火车上的餐点,挺丰盛的,宋奶奶你就不要担心了。要不然一会儿到了晚餐时间,我拍了照片发柳爷爷的微信里?!”
宋雯说:“既然飞机延误,那大不了回来再住两天再回伦敦,不是挺好的吗?!”
时念卿并没有告知宋雯是霍寒景着急回伦敦,她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车窗外的沿途风景,笑眯眯地说:“你们看,坐火车可以看最美好的风景,我们也难得有时间这样享受,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
挂断电话以后,时念卿躺在床上,偷偷往床下瞄。
霍寒景的性子,向来冷漠寡淡。
这不,从火车启动开始,他便坐在座椅上,从行李箱里拿了本书出来看,除了翻看的书的厚度有变化,他的姿态甚至都没动过。
帝国神器号,相对于其他的火车航线,服务的确是很好的。
晚餐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推着餐车挨着挨着询问乘客想要吃点什么。
时念卿听到外面有动静,连忙从床上下来,转而打开车厢的门,出去查看餐车上的具体食物。
之后,她返回车厢,询问霍寒景:“你想吃什么?!除了意大利面,还有猪排饭,卤肉饭。汤有番茄蛋花汤,三鲜汤,还有青菜肉丸汤。”
时念卿眼睛亮晶晶的。
她直直地望着霍寒景。
而霍寒景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他手里的书上。
似乎没理会她的意思。
时念卿难免失落。
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下,然后说:“我想吃卤肉饭,要不然你跟我吃一样的?!”
霍寒景没吱声。
时念卿犹豫了下,这才关上车厢的门,去餐车那里买晚餐。
晚餐的价格,还挺便宜。
一份套餐,竟然只要二十三帝币。
时念卿买了两份卤肉饭。
台式的卤肉饭,她特别吃喜欢里面的半颗卤蛋。
拎着两份晚餐回到车厢,时念卿把卤肉饭放在桌子上,体贴帮霍寒景把餐盒打开,以及将一次性餐具按照他的习惯放好。
车厢的空间不大。
上下铺的床与座椅之间,靠窗的位置,有张小桌子。
霍寒景这回儿坐在座椅上,时念卿只能坐在霍寒景的那张床上。
不过,没有他的允许,时念卿是绝对不敢随便坐他床的。
时念卿犹豫了会儿,然后,最后决定站在那里,弯腰吃晚餐。
霍寒景合上书,拿了筷子。
时念卿在动手吃饭之前,觉得一盒的卤肉饭,分量并不是很大,她询问霍寒景:“你吃得饱么?!”
不过此话一出,霍寒景抬眸看了她一眼。
接触到霍寒景的视线,时念卿立马有点慌乱地说:“我不是觉得你饭量大,而是觉得这盒饭的饭量有点少。”
霍寒景很冷漠。
反馈给她的信息,也是她说的话,好像是废话。
也对,皇室贵族,本来饭量一直都不大。
不过……
他现在都这么瘦了。
时念卿咬着嘴唇,目光落在自己餐盒里,迟疑再三,最后拿了小勺子,将自己餐盒里的卤肉和半颗她最喜欢的卤蛋都舀在霍寒景的餐盒里。
她说:“午餐的时候,我吃太多肉了,现在看见肉太腻了。”
霍寒景似乎僵了僵。
晚上。
沿途的风景,失了白日里的无限精致,一片的漆黑。
即将新年了。
今年S帝国天气格外地好,温暖又明媚。
一路上,时念卿瞧见好多早春开放的鲜花,都星星点点盛放了。
生机勃勃,好看极了。
晚上路上到没什么好看的。
晚餐没怎么吃饱,时念卿不到晚上九点就有点饿了。
她的行李箱里,宋雯准备了好些特产,还有罐头。
她想拿点零食出来,但是又没那个力气去拿箱子。
最后,索性只能忍着。
车厢内,很安静。
霍寒景下午看了书,晚上拿了平板电脑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拿着平板电脑躺在床上。
时念卿本想强迫自己睡觉的。
明天早晨七点,就可以吃早餐了。
然而,实在饿到没有睡醒,她翻动了身体,向来下床去躺卫生间嘘嘘。
不过,她艰难从床上翻下来的时候,弯腰穿鞋子的时候,她的肚子,突然发出特别响亮的打鼓声。
那一刹,时念卿觉得天地之间都静止了。
她全身僵硬地保持着穿鞋的动作许久。
回过神的时候,她微微抬起眼眸朝着下铺的床上看去。
抬眸的刹那,正好对上霍寒景那漆黑的视线。
时念卿瞬间窘迫得耳根子都火辣辣的。
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车厢,去卫生间的路上,她都悔恨地牙齿都要咬碎了。
时念卿,你真的太丢脸了吧。
肚子叫那么响。
你脸还要不要?!
时念卿在卫生间里懊恼了许久,这才磨磨蹭蹭回到车厢。
她用最快的速度爬上自己的床,扯过被子就打算睡觉。
霍寒景倒没什么异常。
晚上十一点。
按照火车上的规矩,是要熄灯的。
虽然,每个床头都设置得有夜灯。
但是夜灯的光线,特别暗。
开了,也没什么效果。
时念卿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特闷地奇怪。
霍寒景就比她多吃了一点点卤肉和半个卤蛋,他怎么不饿啊?!
按理说,他人高马大的,又是个男人,应该比她饿得快才对。
时念卿饿到不行。
一边催促着自己赶紧入睡,一边又想着等明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她一定要多买好几份的早餐。她绝对不会再那么愚蠢,为了淑女风度,让自己的肚子这么难受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隔壁的车厢,传来了特别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立刻引得时念卿全身都发麻,而且睡意全无。
隔壁是一对新婚夫妻。
两人是去伦敦度蜜月的。
下午,火车启动后不久,夫妻两人曾来车厢送过喜糖。
这会儿……
女人说:“车厢隔音效果不好,让别人听见了。”
两人的动静,是真的不小。
而且,他俩的床,与时念卿的车厢仅仅一墙之隔。
帝国神器号,为了提高车速,除了必要的安全设施,其他的很多东西尽可能越轻便越好。
正如这墙。
这会儿时念卿觉得墙都要塌了。
时念卿特别震惊。
也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时念卿缩在床上都不敢动。
不对,确切来说,她连呼吸都不敢。
现在的年轻人,要不要这么没节制啊。
虽然刚刚新婚,情谊最是浓烈而不能自拔的时刻,但是也要考虑场所。
他们这么一折腾,怕是连着的好几个车厢都能听见吧。
时念卿的耳根子,都火辣辣的。
她刚想抬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
男人的声音,忽然透过薄薄的墙壁传了过来。
他说:“停止,可以,但是你答应我,明天起,哦不对,是此时此刻起,不要叫我名字。”
女人:“不叫你名字,叫你什么?!”
男人说:“叫老公。”
女人短暂的沉默后,声音有点娇嗔,也有点火气,她说:“我叫你名字不是一样的么?!”
男人说:“不一样。我们都结婚了,你还连名带姓叫我,太生分了,显得你不在意我。”
女人问:“我怎么不在意你了?!我都嫁给你了,还不在意你?!”
时念卿听着他们暧昧的谈话,有点怔愣。
她觉得这样的谈话内容,太过熟悉。
霍寒景不止两次也在他们情谊绵绵的时候,让她改口叫老公。
在皇室小岛的那外,以及回了总统府的好几晚上。
时念卿是比较传统的女人。
性子也很内向。
所以,她觉得只要两个人没有举办婚礼,哪怕领了证都不能随随便便叫老公的。
老公这两个字,太羞人了。
她觉得很难为情。
时念卿想捂着耳朵。
但是女人有点恼火的质问声,再次响起:“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让女人叫你们老公啊。不管叫什么都仅仅是个称呼而已。”
男人却回复她:“因为我爱你,才喜欢听你叫我老公。”
时念卿听清男人回话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心跳都是紊乱的。
霍寒景并没有这个男人这么直接。
他让她改口叫他老公的时候,都是兜着圈子的,不过却能让她听明白。
时念卿之前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三番五次要她改口。
原来是因为,他爱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