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过晚安之后,云情让丫鬟把顾惊鸿母子俩送出去。
两人走后,云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重新坐回椅子,将荷包绣完,在里面放了些香草和其他东西,缝好后,给了丫鬟。
“这个,明天给柳二少奶奶送补品的时候,一同送过去,交给她身边的丫鬟,让她挂在离她主子睡觉近的地方,安神的。”
丫鬟点头,“奴婢记住了。”
云情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问:“三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丫鬟压低声音,“三姨娘被关进柴房没多久就醒过来了,估计是被疼醒的,从下午到现在还在哀嚎。”
丫鬟想起一件事,又道:“对了大少奶奶,快到傍晚的时候,奴婢听说,柳二少奶奶被王大师救醒了,意识也清醒,只是身体不能动。”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云情端过茶杯喝水,敛眸遮住了眼底冰冷的幽光。
夜深人静,月亮躲入了云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雾,清冷无比。
李玉荷蜷缩在潮湿阴冷的角落,一束月光从窗户打进来,照在她脸上,蓬头垢面的,十分凄惨狼狈。
她眼神呆滞,喉咙里下意识的发出呜呜的哀嚎声,回荡在幽深的夜里,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吱呀!
两扇房门被推开,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黑影,从身形看来,是个女人。
李玉荷瑟缩了一下身体,恐惧的看着前面的人。
女人脚步轻盈的走过来,蓝色的绣鞋无声的踏在地面,慢慢的靠近,一步步的,像是踩在李玉荷的心脏上,令她惊恐不已。
“谁?”一开口,喉咙如火烧般的疼,声音难听又沙哑。
女人走到她面前站定,李玉荷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楚她的面容,“云情?”
云情淡淡勾唇,“我来是给你通风报信的。”
李玉荷看着她。
云情惋惜道:“很不幸,你的女儿被送回柳家没多久就死了,柳家嫌弃她惹是生非,给柳家找晦气,尸体直接扔去了乱葬岗。”
李玉荷眼睛瞪大,心中直直冲上头,喷出一口血雾,不可置信。
云情盯着她,继续说:“那可是你唯一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做了柳家的媳妇儿,为柳家生儿育女,到死连个衣冠冢都没有,真是悲哀。”
“噗!”
李玉荷气得又喷了一口血,崩溃的大叫几声,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十指在地上狠狠的划出十道血痕,浑身被无尽的恨意缠绕。
云情叹了口气,冰凉的声音如同魔咒,侵蚀着李玉荷的大脑。
“你身受重伤,没有大夫的医治,也是活不过端午,就算活过了,也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关在柴房,永远没有翻身的一天,你对以后的日子毫无念想。”
李玉荷身体在轻颤,头发遮住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云情知道,她的暗示起作用了,扔了一条白绫在她面前。
“这是作为晚辈,留给你最后的体面。”
说完,她走出了柴房,低低的笑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渗人。
李玉荷呆呆的盯着那条白绫,过了很久,将手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