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钓到鱼,还跟河岸洗衣服的戏班姐妹有了矛盾,小山不甘心,回来路上总在唠叨,不过看他的精气神似对许庄的钓鱼大业有了新的认识,终于不再是说这是在做什么无用功。
回到府上时,正巧遇到有人在从侧门往府上抬东西,大箱小箱的,有的还缠着红色的绸布,似是外面送到府上的礼物。
许庄醒来时就见过一面的刘管家在调动十几名护院来回搬抬,小山莽莽撞撞过去险些跟搬东西的护院撞在一起,被刘管家一把拉到一边训斥:“都是各家给老太公的大寿之礼,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小山自知寄人篱下,又因刘管家在府上地位很高,只能低头哈腰去认错,此时刘管家才别有深意看了许庄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似是有意在许庄这个主人面前教训许家下人,随后刘管家继续指挥从马车上往下抬东西。
“少爷,是小的手脚粗笨,其实刘管家是好人,您昏迷不醒时曾对我们多有照顾,当时那只老母鸡还是他首肯才让给宰的。”
小山怕许庄觉得是被刘管家针对,心生怨怼,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也让许庄看清楚,其实小山这样的家仆也就是市井之人,有对更底层唱戏之人的恶劣态度,也有对比自己地位高之人的毕恭毕敬,压抑久了,心中能放平心态其实不易。
许庄甚至不知自己在这韩府内再多住一段日子,是否也会渐渐心理扭曲。
赖着不走的事,许庄是不会做的,既然人家韩小姐就没想着要嫁给他,他也不能不知进退,现在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似也该为自己未来好好筹划一番。
回到府上时,还是遇到一点小插曲。
许庄见到了自己的夫人,那位逃婚刚回到云州的韩小姐,不过只是匆匆一面,相隔很远的那种。
韩小姐是回来拿东西的,她身边的丫鬟红儿、绿儿正在给收拾书本,那些都是韩小姐的“嫁妆”,韩小姐不过是走过主院那边二层阁楼的外走廊,只留下个侧影,许庄没有看清正脸,但还是能觉出韩小姐并非他想象中那么不堪,人家是个正规的大家闺秀,姿容样貌都是上等,可惜韩小姐从来没想往自己本来所住的院子望一眼,大概也怕看到许庄,她只是将自己平时所阅的书籍装箱后,带人下了阁楼,出正门往父亲所住的太守府方向而去。
“那是韩小姐吗?”许庄指了指阁楼的方向。
“是,小的也只是在送少爷进韩府的时候见过一面,但记得真切。”小山的话,也印证了许庄所想。
韩小姐已经带人离开了韩府,双方没有正面相望,更别说有什么沟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也更加深了许庄心中的一股负罪感,若真是个嫁不出去的小姐,给人冲喜嫁个喜婚也就罢,以后对她好一些算是补偿,但若真是大家闺秀姿容上等的,如此便太过于折煞,还不如早些知情识趣离开,一纸和离让人可以追求幸福,不至于彼此纠缠。
许庄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非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他知道,对韩家人来说,他就是个落魄的癞蛤蟆,以前算是门当户对,现在别说门当户对,连许家门在哪都不知,念及此,许庄不由在想回头要让小山带自己去祖宅看看。
晚饭的时候,小山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跟许庄说明情况:“夫人不是特意要走的,是说新任的云州宣抚使刚到云州,夫人要去相助韩老爷出谋划策,免得军权旁落。”
小山对于政治什么的也不懂,不过他听来的消息却很在理。
新任的云州宣抚使叫朱敏,听说是皇帝曾经的老师,曾是西阁讲官,完全不懂军事的那种,如今被派到云州来跟挂靠东阁宰相曹杨的云州太守韩青原争夺军权,以韩青原的老辣,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把军权给放出来,未来双方对于云州军权的争夺会很激烈。
至于韩旃儿去给父亲出谋划策什么的,纯粹是幌子,人家就是不想跟许庄以夫妻之礼同住,哪怕许庄醒了身体好得差不多,人家也不待见。
“少爷,夫人带走了一些常用之物,却还留下不少说是给少爷日常所用,看来夫人对少爷还是很关心。”
小山尽可能想让许庄对韩家有归属管,所说的话略显刻意,许庄知道小山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若是离开韩家这棵大树,只能跟许庄流落街头。
……
翌日一早,韩青平登门而来。
这次他是记得韩二夫人的提醒,去儒学署的同时顺带过来叫着许庄,一起过去给许庄办理一下学籍迁移之事。
二人也没乘坐马车,便步行往儒学署走,路上还在交谈有关新任云州学政之事。
“云州是河东路的次首府之地,是设有学政的,不过未来乡试大比还是要前往河东郡,这位新任的云州学政王敬道可是神气的很,乃是翰苑出身,成名已久的大儒,年已八十却还春心不减,听说此番从京师过来还带着刚娶进门年不过十八的小妾,新婚又遇升官外调,你说是否有趣?”
韩青平这个人,许庄最初对他的印象是很生分,不过话多说两句之后,发现这也是个话痨。
路上什么都跟许庄讲,走了一路就听他叨叨了一路,到了城北的儒学署院子之前,正有外地的童生过来录名准备接下来的院试,他们中有认识韩青平的,见面都过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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