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好在诸葛亮也时常来陪伴他,两人一同进学,时不时论述所学,各有所得,当然,一般都是诸葛亮为刘獒来解读,刘獒在治学方面,与诸葛亮还是有些很大的差距,诸葛亮也就成了他半个师君,有实无名。
两人正在书房内读着书,便有士卒走了进来,禀告刘獒,言之有人拜访。
刘獒一听,便立刻放下了书,走了出去,莫非是华雄等人来了?他想着,便来到了门外,到了门外,不想,却是荀彧拉着前些日子,刘獒才刚刚探望过的荀缉,一同前来。
荀彧行了一礼,看着刘獒,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又推了推一旁的荀缉,荀缉年纪并不大,被荀彧推了一把,连忙朝着刘獒大礼拜见,说道:“先前对殿下不敬,还望殿下恕罪!”
刘獒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君受罪,何以如此?”,连忙将两人拉进了府邸之中,言语之中,也没有半点不敬的地方,荀缉看起来尽管有些不情愿,可是在荀彧的督促下,还是再三道歉,并表示,不会再追究董卓的罪行,刘獒还正在纳闷之中,便有人前来。
来的乃是当今天子身边的心腹,大司农曹操,刘獒不敢无礼,急忙上去拜见,曹操这番前来,亦然带着自己最为喜爱的次子曹丕,这次子并非发妻所出,却格外的被曹操所疼爱,他被董卓麾下打了一顿,曹操心里自然是格外的愤怒,就连刘獒拜访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
不知为何,如今却率子前来,看到诸葛亮也在,他有些意外,又多聊了几句,方才带着次子返回。
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刘獒这里便来了七八个世家大族的学子,前来道歉,这让刘獒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在接待完了所有的宾客之后,刘獒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来,董公再回到雒阳来,也不会再那么的困难了。
诸葛亮若有所悟,却没有多说。
刘獒却是问道:“我几番上门,却不得其谅解,此番,不知他们为何会自行前来?”
“殿下...有些时候,施恩不如施威啊...”
诸葛亮说着,再看向刘獒,刘獒一愣,想了片刻,苦笑着,却没有再言语。
在府邸里苦读了三个多月之后,袁术和刘默方才赶到了雒阳,得知了他们两人要返回的消息,刘獒与诸葛亮都非常的开心,诸葛亮连忙告别了刘獒,返回刘府,等待刘默的归来,而刘獒亦然如此,若不是怕阿父怪罪,他还想去城门去迎接师君呢。
又等了两日,门外忽传来了喧哗声,刘獒明白,师君回来了。
他连忙起身,待在大门之旁,在诸多士卒们的簇拥下,袁术有些疲倦的走了进来,刘獒立刻大拜,袁术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便与他一同回到了书房之内,坐在书房里,背靠着软垫,袁术才觉得好受了些,刘獒又立刻奉茶,站在一边。
“你虽为我徒,却为大汉皇长子,威仪之重,无人不必持弟子礼。”
“师君以子侄待我,不敢不持。”
袁术看了看他,问道:“我离开这些日子,可有要事?”
刘獒点点头,将董卓的事情说了出来,袁术并没有过于诧异,他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你不必担心,如今庙堂之内,除了那厮,没有人再能接替三公的位置了,陛下是不会太过为难他的,当然,还是会磨一磨他的心性,他在边塞待久了,胡作为非,还是得管一管...”
“那华叔父...”
“也不必理会,那厮,看似愚笨,实则聪慧...便是我死了..他也会活得好好的....”
“师君,不可言如此不详之语...”
而在另一处,诸葛亮也在门口等待着。
一手扶着栅栏,一手捧着书籍,认真的翻阅着。
一人缓缓从远处走来,诸葛亮大喜,连忙叫道:“师君!”
刘默抬起头,眼里还有些茫然,他看到了诸葛亮,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走到了他的身边,“孔明啊...可还好啊...”
“师君,我尚好...”诸葛亮说着,皱起了眉头,打量着面前的师君,仅仅数月不见,师君就好似苍老了十岁,头发都泛白,整个人也是消瘦起来,也迟钝了许多,诸葛亮没有多问,扶着刘默,进了府邸,关上了栅栏门,带着他,返回书房。
两人面向而坐,却久久没有言语。
刘默这异常的沉默,让诸葛亮的心里格外的不安,师君在宁州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不知待了多久,刘默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诸葛亮的脸,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忽然,他留下两行清泪,喃喃道:“普里无忒泼拉...”
长期跟随刘默的诸葛亮,听出了这是一句东濊语,却并没有明白意思。
他呆愣了许久,
伸出手,
擦去了师君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