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是天子恩泽啊?”,袁耀一头雾水,当他看向了远处的时候,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那情况,几个从雒阳前来的官吏,站在马车之上,正朝着周围的百姓撒去钱币,一时间,年轻人纷纷跳起,都希望能拿到这些钱,当然,铜钱并不多,这样的争夺,也不能算是丢了士子颜面的行为。
因为他们争夺的并不是钱,而是天子的恩泽,据说,能够在第一时间拿到钱的人,能够得到天子的庇佑。
袁耀正茫然的看着这盛景,听着百姓们的欢呼,一个手臂忽然放在他的肩膀上,失神的袁耀吓得险些跳了起来,转头一看,却是师君,袁耀这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师君,你怎么走路都没有个声,神出鬼没的??”,诸葛亮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远处的人群,问道:“你看,百姓很是开心。”
“阿父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得到百姓的支持?”
“不,远远没有如此简单,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他们感受到切实的好处,光是这么一次的兴奋劲,没有办法让他们持续保持长达数个月的热情....”
“那要如何收买他们呢?”
“嗯,当然是通过最快让他们得到好处的方法,就比如来说,翻修一些损坏的道路,盖上一些公用的溷藩,建一些道中可以歇脚的地方,成效越快越好,只有这样,百姓们才能感受到与往日的不同,也就会更加的支持接下来的建设,矿场,开垦,都需要征用大量的百姓,没有热情,是很难完成的。”
诸葛亮说着,低下头来,看到紧锁眉头,强行背着自己言语的袁耀,不由得笑了笑。
这小子虽愚笨,好歹肯用功。
袁耀便一直跟在诸葛亮的身边,在送走了这些雒阳来客之后,诸葛亮便开始了他所谓的那些小工程,甚至,袁耀还被他派为了监工,原本袁耀是应该开心的,可是知道了自己具体负责什么之后,却是笑不出来,豫州都在翻修损坏的道路,诸葛亮则是亲自负责建设驿站,观察豫州的地形。
而袁耀,他负责修溷藩!
溷藩是那般肮脏之地啊!
平日里,文人墨客都不会轻易的将这个词讲述起来,因为觉得污秽,甚至,他们将上溷藩唤作更衣,也是尽量用一些不是那么肮脏的词语来代替,可袁耀就避免不了,当然,刚刚修建的溷藩并没有臭味,因为还没有人来用,可是,袁耀心里还是很苦啊。
好不容易有了些可以吹嘘的经历,结果却是修溷藩?
他都能想到,自己回到雒阳之后的场景了。
“听闻你参与了豫州之建设,请问你在那里做了什么?”
“修溷藩。”
这话他是说不出口啊。
可是,无论他是哀求还是抗拒,诸葛亮都没有纵容他,一心就是要让他修建溷藩,诸葛亮也有自己的道理,袁耀身上的纨绔气息太重,需要溷藩的臭气来调和一下他的心境,让他改变那种骄横,诸葛亮告诉他,只要是方便与百姓的事情,就没有贵贱之分。
昔日贵如曹司徒,也是没有觉得溷藩肮脏,以上奏庙堂,在全国内大范围的修建,运用在农田上,也是使得街道整洁,疾病不再,这样的功德,岂能是肮脏的呢?曹司徒所做的那么多事情里,为师最敬佩的就是他的这件事情啊,他告知了天下人,何为治世之能臣,莫非你袁耀贵与司徒乎?
听闻师君的这些言语,袁耀也是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己的错误就在于,不该想着与跟师君辩论,应当老老实实的去办师君的委托,还说什么,修溷藩罢!
袁耀便开始从安城一代开始修建溷藩,当然,他还年幼,说是监工,其实也就是看着匠人们修建,自己在一旁观看进度,另外,负责与当地的官吏豪强之流交流,他不只是有个州牧弟子的身份,还有个汝南袁氏的身份,在这里,是非常好用的,听闻袁氏的嫡传亲自来这里修溷藩了,各地豪强纷纷响应。
一时间,这修建溷藩的事情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有了豪强的资助,这溷藩修建的那叫一个宽阔,一个隔间就能容下三个人同时方便,木材石料都是上好的,每个亭里都进行了修建,同时,溷藩设计的也是巧妙,下方设立槽,方便将污秽之物运出去。
同时,袁耀的名声也渐渐传播在了百姓的口中,百姓们知道,诸葛亮有一位弟子,不只是因他袁氏的出身,还有,就是他极为擅长修建溷藩,每当百姓们在如此奢华的溷藩内方便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夸赞起这位袁氏的嫡子来。
这修的可真好啊,不愧是州牧的弟子啊!
注:溷藩是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