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得提前做好准备,拓荒军不仅是东阳的心脏,也是东阳最外层的铠甲,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尽力拖住骨翼,给所有人争取撤退时间。”
“你们要去最外围防守?”
“对,这是我们的使命。”
“你能不去吗?”
“对不起,不能。”
苏桃听着他坚毅决绝的语气,忽然有些生气。
她实在忍不住了:
“时子晋,我想问你一句,每次出任务,每次面对危险时,你有想过我吗?还是说,我根本不在你的人生规划里,你生是东阳的人,死是东阳的鬼,跟我苏桃没有半点关系是吗?”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苏桃抬头看着寂寥朦胧的月光:
“儿女情长不及你保家卫国的决心,你没错,你走吧。”
时子晋腿如灌了铅,迈不动一步:
“苏桃,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说不定哪天我就身首异处了,而你可以活得幸福且安定,你可以找一个愿意跟你安度一生的人,这个人不会让你担心忧虑,不会面临危险与绝望。”
“而我不行,东阳五万条人命我放不下,老首长守护二十年的土地我放不下,我注定要趟着鲜血与尸体奋战,永不停歇。”
苏桃吸了下鼻子说道:“我真挺喜欢你的。”
时子晋被这突如其来且大胆的表白震住了。
但反应了两秒又觉得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我其实年纪也不大,十八岁,谁不喜欢英雄呢,我也不能免俗。”
时子晋软了声音:“可能你还小,分不清崇拜和喜欢。”
苏桃反驳道:“当然分得清,我只是没想到,英雄也是无情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你不喜欢我。”
说到这里其实她已经释然了。
她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挑明了倒让她喘了一口气。
就当一次失败的经历吧,谁年轻时还没几个暧昧对象。
时子晋忽然被她讲的没话说了。
要说喜欢肯定是喜欢的,见惯了末世的绝望,苏桃就像是黑暗里生出的一朵鲜艳的花,满身的朝气和希望。
对身处杀戮的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漂亮的花都是向阳而生的,她需要的是骄阳一样的人,而不是满身血污的他。
千言万语,终究只化作一句:“回去吧,好好休息。”
苏桃揉揉眼睛说:“好,对了,不用给我人了,我自己已经选好了。”
说着就朝黑暗中唤了声:“江屿。”
江屿从阴影中走出来,身形逐渐清晰。
江屿自然是认得时子晋的,自我介绍道:
“时少将,我是去年毕业的江屿,有幸上过一趟您的沙盘演戏课。”
时子晋这才想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了肯定。
上楼前,苏桃回头看向时子晋,再一次问道:
“真的要去吗?”
时子晋轻声说:“对不起。”
苏桃长叹一口气:“我一向相信自己的预感,我觉得骨翼就是朝着东阳来的,甚至可能是冲着桃阳来的,那么势必要经过你们防守的那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