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来,看着慕千华道,“慕老,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一面是陪了她十年的未婚夫,一面是她......所爱之人。
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千华盯着她看,那种目光,有历经沧桑所积淀下来的洞察世事。
青禾被他这样看着,只以为是自己的琐事心绪扰了他。
收起情绪,青禾看着他道,“慕老,今晚我来照顾伯母,您早些回房歇息。”
“......”慕千华挑了下眉头,眼瞳锐利,“公主不想听听老夫的感受?”
青禾一愣,轻轻颔首,“慕老请说。”
“依老夫看,公主现在心中已然有了决定。”慕千华笃定的说,瞳眸内绽放而出的犀利的光芒,让青禾不能反驳,反驳不了。
青禾咬紧唇,没说话。
慕千华微笑,“公主,人这一生,你觉得长吗?”
“不过短短数十载。”青禾低声道。
慕千华点头,轻轻看向榻上的慕知非,“知非自天烬进我门下开始,便黏他黏得紧,整天对我嚷嚷,长大后要嫁给天烬。而那时的知非,也不过七岁。”
他说话间,嘴角轻轻扯动了下,似乎还为那时慕知非的天真浪漫而欣慰。
“我那时根本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不过七岁孩童,未来漫长,遇到的人很多,在兽霄谷,她所见之人唯有天烬和我另外一个徒儿。
我想,也许她成年了,便会走出去,遇见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好男孩儿,也许那时,她便不会再纠缠于天烬。
如今,知非已到中年,离当年的七岁已过去将近四十个年尾,在过去的岁月里,她也遇到了很多人,可只有一个司天烬,真正住在她心里。
即便天烬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甚至在经历那些事后,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亦从未改变过。
唯一改变的是,她不再敢坦然面对,坦然说出她的感情。
她将对天烬的感情压抑心底,唯有在病发之时,才敢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表达她内心真正的情感。”
慕千华目光怜爱,伸手轻轻抚着慕知非的鬓发,平静的,以父亲的角度,剖析着自己女儿的内心世界。
“知非她傻,死心眼,世上就只有他司天烬一个男人吗?为何偏偏放不下,还生了病?她不知道,作为她的父亲,我有多心痛。
可是她眼里只有司天烬!”
他的嗓音有些哑了,眼尾点滴水光。
青禾心口微微一酸,“慕老,我相信伯母在乎你跟你在乎她的心情是一样的,不然,她在清醒时,以她喜欢司叔叔的心情,是断不会对他只字不提的。”
“......”慕千华怔住,低喃道,“是吗?”
青禾点头,“我听爵哥哥提起过......当年的事。您当年在伯母面前毫不犹豫撞向檐柱......伯母亲眼所见,您是她的父亲,她又岂会无动于衷,不对您心存愧疚。
我想,就是那之后,伯母便下定决心不再痴缠司叔叔,也不再提起他。即便,她心里对司叔叔始终未改初衷。”
听得青禾的话,慕千华瞬间老泪纵横,连连点头,“是啊,知非自那之后,清醒时,便再未提起过他。”
青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已经不忍再去看慕知非。
她心里爱着司叔叔,却因为父亲,不得不隐忍着。
可那种强烈的爱意得不到宣泄表达,那种思念爱人的心情得不到纾解,又让她生了病。
如果司叔叔也是喜欢伯母的,一切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毕竟,世上最美好的感情,不就是我爱你,而正好,你也爱我吗?
两情相悦,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感动......
两情相悦......
青禾心尖儿一疼,眼睛也似被刺了一下,酸涩的疼!
因为青禾在,慕千华很快收拾好情绪,目光随之温蔼了下来,看着青禾道,“公主,陪伴固然可贵,可,若因陪伴而不忍拒绝,即便心有所属,却不及时止损,对陪伴之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你非心甘情愿,而他本有寻找到一个心甘情愿爱他陪伴他之人的机会,可却因为你而失去了这个机会。
若你能忘记你爱之人,全然爱上他,照顾他,眼里只有他,他或许也是幸福的。
可你真的能忘记你心中所爱之人,重新爱上其他人吗?
若不能,对他,只是徒增伤害!
而你爱的人,此生,也绝不会幸福。
这样的结果,对你们三人,皆是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