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谭琴就是衣食无忧的嘛,未来继承一下便宜老爹的爵位也就算了。
结果那一位倒好,直接当了个甩手掌柜,把苍云教交到谭琴手里就跑路了——如此不负责任的举动,每每回想起来谭琴都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只怪自己当时太傻太天真,信了那货的鬼话。
本来以为苍云教教主是个挺威风的位置,结果一当上才知道,威风不威风还不好说,要是在经营上一个没注意的话,全教包括他自己都得喝西北风去。
“当初这货还没走的时候,苍云教只占着巴掌大的一块地,教内教众就大猫小猫两三只,基础设施烂得一塌糊涂,而却那座山头还没有被开发过,杂草长得和树木一样高,我特么下个山居然还得自己开路,吃个饭还得自己造灶头,睡个觉还得自己搬砖造房子……”
真是越说越激动,谭琴就差一巴掌拍在墙板上以表示自己的愤怒了,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前任教主的不满,俨然是当时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以至于听得泰来都是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自己的教主当年干的是包工头。
谭琴继续没好气地开口道:“本来我真不打算留下来的,结果那家伙倒好,这样的烂摊子说扔就扔了,然后还把我推上了这个要命的教主之位?他真的是做了一手好生意啊。”
“烂摊子到底有多烂呢?我就这么说吧……”
“我刚一上任,就遇到山下的玄木宗上门收保护费,不交钱居然还特么地来踢馆,上门踢馆居然还找了十多个同门师兄弟,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抢劫的,后来仔细一听才知道是来收钱的……嗯,听上去和打劫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呢。”
言罢,谭琴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说起来,要不是当时我刚巧突破了宗师,随便和他们的宗主过了几招打服了他们,咱们苍云教的招牌就要被他们给一脚踢碎了。”
“教主您过得也是不容易啊……”泰来感慨道。
“那还不算完呢,后面的日子过得那才叫一个难受。”
“你能想象门派穷得都揭不开锅的时候,一个卖春宫图的老头大老远跑上苍云顶,拿着一叠厚厚的收据向我要债时,我当时的感觉吗?”
“你能想象当时他在闹市里瞎摸良家妇女的时候,故意报我的名字戴着我模样的人皮面具乱浪,结果我就下个山买把菜刀的功夫,莫名其妙就被衙役扭送到局子时,我当时的感受吗?”
“你能想象当时他跑青楼嫖宿,结果因为白吃白喝白睡被抓之后,一群大汉提着刀冲上凌云顶,逼迫当时的我交嫖娼钱时,我当时的感受吗?”
“你怎么可能想象得到,你又没有摊上这样的一个二傻子教主。”
悻悻地说完后,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托着下巴想了一阵,一下子竟笑出了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好事,总之看上去就是满脸的愉悦。
在泰来好奇目光的注视下,谭琴这才解释道:“嗯……有趣,当时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后来自己掏钱投资了一家春楼……呃,不是我开春楼啦,只是提前给管事的交了点钱,然后如此这般罢了。”
“总之那一晚,所有的姑娘都在守着他来的那一刻,见他来了之后直接放信号弹引教众过来,然后我们大伙齐心把他拖到厨房里去胖揍了一顿,顺带逼他把白吃白喝白睡的钱全交清了。”
“啧啧,现在想想,当初能想出这个主意的我也真是个人才。不过有一说一,揍那货的手感还是挺不错的,改日我把前任教主给叫过来,你也可以顺手揍他一顿。”
说到最后,谭琴笑眯眯地冲着泰来低声道:“就当……是我作为教主给你发的福利吧。”
“呃……多谢教主。”泰来尴尬地应道,“不过其实也没必要这样……”
总之听了半天,泰来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完后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变得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本来,他也和苍云教的大伙一样,以为创建圣教的人是个挺牛逼挺有气魄的狠人,一直以来都对这一位怀着崇敬的心理,但是他从教主的嘴里说出来,却成了一个好色的猥琐大叔形象……
话说回来,原来教主大人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啊……
不过这也难怪,任谁在被这样子坑过之后,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后来能够排除这些困难,悉心地令苍云教重获新生,这本身就已经足够值得人去尊敬了。
正当他暗暗思索的时候,谭琴却越讲越兴奋了,他甚至还用上了前世当教师时的授课技巧,把每一句话讲得抑扬顿挫——
“前任教主就是个死坑货!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主要是因为他这一消失,再也不用交嫖娼费的我有闲钱给苍云顶来一次装修了……”
“后来又是一系列的麻烦事,像是招人啊买地啊造房啊之类的等等,当时可是都累成狗了,也没见这货跑回来为苍云教付出一点力啊。”
“你知道咱把这个原本垃圾得要死的门派拉扯成这么大,到底有多么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