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转身对老爷子说:“您先回来。”
秦逐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他两秒,却又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而秦烈则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站着,静静地等待他想要的答案。
路萧果真让他失望。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圆圆这牙膏,我看着难受,我甚至都不知道当初答应妈妈接下小谦跟你结婚到底是不是对的!如果她知道小谦是她的,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又没有了所以要求我们还给她。
我已经离不开小谦了,我舍不得放开!而圆圆那么痛苦,我看着真的心疼啊,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让人怎么办……我心疼圆圆,可是我也不能放开小谦啊……”
路萧痛苦的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传进秦烈耳中,像是根根尖利无比的一阵一般刺着他,让他有些手脚冰凉。
他什么都经历过,可惟独,对父母失去孩子那种感觉,有些后怕。
曾经他被人绑架差点儿撕票,他偷偷跑回家,看到的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妈妈,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老天磕头,不停的念叨一定要让儿子回家,那样子,哭的有些虚脱。
他从此不敢再乱跑,永远都是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
而路笙,似乎失去的已经是第二个了?
他送路笙来的时候,只知道路笙是因为腹中胎儿畸形的可怕而流产,也只知道是她自己吃药吃多了造成的,却不曾想到,真相比这个,还要血淋淋。
秦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顾西低沉而愤怒的吼。
“你要昭告全世界么?
一开始不就说好,什么都别说,好好过日子,你现在是闹什么?”
“我没有闹什么,我也没有怨言,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圆圆没了孩子,第二次没了孩子,她的痛苦,我有多心疼,你是明白的吧?
你明白的!我想让她别难过,想让她知道其实她没有失去。
可我不能,我养了小谦那么多年,我不能接受他的离开。
我已经不能怀孕,就当我自私的代价吧,既然代价已经付出了,那我能不能不失去小谦……”
秦烈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站在那儿看着顾西终于红了眼眶,将哭的不能好好站直的路萧搂在怀里,轻轻的抚她的后背。
医院的人不多,而来来回回的医生,也只当他们家人出了什么事儿,医院里,这样抱头痛哭的人,不在少数。
只有僵直背部,直挺挺站在那儿的秦烈,显得格外突兀……
秦烈握了握拳,似乎不能看着路笙,继续被大家这样欺骗下去了。
等路笙醒来的时候,只剩冯惠路萧程兆曦,还有在旁边空床位上睡着的路谦。
小家伙中午玩太久,没能睡个午觉,而后来那么一折腾,累的困了,索性在旁边的小床上睡了。
这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路笙望望窗外,落日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看的路笙失神许久。
冯惠跟路萧在整理之前Anson两兄妹帮忙拿来的衣物,没有注意路笙已经转性,而程兆曦则是站在床边,看着窗外如血的残阳。
那残阳,把他的身体,照得鲜红而透明。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引导程兆曦转头看了眼路笙,发现她已醒,正看着窗外不说话。
阳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意外的红润。
程兆曦忽然就笑了,只是,唇角那弧度,显得极浅,极苦涩。
“你醒了?”
他淡淡出声。
路笙一怔,回过神来便对程兆曦微微点头,却又闭上了眼。
程兆曦无话可说。
大概她也已经知道,她的怀孕,是他故意而为。
是啊。
那么聪明的她,在这事发之后,怎能不知道自己的心?
抑或,她早已知道,却因痛的太厉害,而无力说些什么了。
程兆曦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冯惠跟路萧已经发现,也不出声,只是看着路笙因夕阳而红润的脸,那唇的干裂,却还是没能阻止她的脆弱暴露。
“饿了吗。”
冯惠走过来,轻声的问。
“红糖糯米山药粥,这是刚刚医生说要吃的,我赶紧给你找人做了点儿,起来吃点儿吧。
拿保温盒装着,是热的。”
“哦。”
路笙也不反驳,点点头坐起来吃粥。
路笙想,其实流产比生孩子要疼啊,至少……心里更疼。
将要吃完的时候,路笙忽然抹了抹嘴,抬起头看了程兆曦良久。
程兆曦心中已如在擂鼓一般,知道路笙接下来,说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程兆曦,我们别复婚了吧,我不想再经历这种感受了。
止痛药我不会继续吃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分开吧。”
程兆曦看了她半晌,嘴都有些抖。
路笙看着程兆曦紧紧抿着的嘴唇,想,如果他挽留,她就跟他在一起。
他如果放手了,那就……算了。
他即将开口的时候,路笙几乎要哭出来。
她想,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这样呢?
明明不想分开,为什么一定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