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播放视频的人,握着手机的骨节都是泛白的,浑身散发的吝气比身上拂过略带寒意的微风还要骇人。
华生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叫着:“少…少爷。”
徐然恍若未闻,笔挺的身躯站如一颗青松,风刮过衣角,紧贴着衣裳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少年的清瘦似乎在随着时间悄然褪去,一遍遍沉淀下来的是成熟与稳重。
华生暗叫不妙,悄悄的走到祈茵身边,小声说:“柯小姐,待会儿请你千万要拦着点少爷。”
“拦他?”祈茵看着他问。
华生咳了声:“我们少爷可能,可能待会儿会做出一些比较…嗯,吓人的事。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不能给人留下把柄。所以,柯小姐,拜托你了。”
华生是郑重其事的给她行了个90度的大礼,认认真真的在请求。
“华生。”徐然抬了头,默不作声的将手机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到车上,拿些东西过来。”
华生又吞了次口水:“什…什么东西?”
“不懂?”徐然声音既沉又冷。
“懂…懂,我这就去拿。”华生在小跑着离开的时候,悄悄的给祈茵递了一个眼神。
祈茵收了目光,朝徐然走过去。
两人隔得没几步,他人高,站的又是稍微隆起的土坡,祈茵来到他面前时,连他下巴的高度都不到。
徐然低头,看着眼前小不伶仃的姑娘,叹口气,微弯了腰双手放置在她跨步两侧,使了点力,手臂肌肉与背部肌肉紧绷,一把将她抱起。
两人就这样换了个位。
祈茵站在他原先站着的小土坡上,他就在地势较低的地方,两人算是平视。
徐然将吹在她身上的风挡了个干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想说什么?”
祈茵左右看着,华生从车上拿了把亮堂堂的东西过来,步伐慢得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大爷。
她眨了眨眼说:“我想去新郊的龙隐寺。”
徐然愣住:“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就是为了去个寺庙?”
“是啊。”祈茵煞有介事的说:“小的时候经常跟着外婆到梧桐寺去烧香拜佛,后来外婆老了去的次数少了,反倒是我去的多,连里边的方丈看我都熟悉了。”
“嗯,”徐然看姑娘说得欢,情绪也缓和了点:“还有呢?”
“还有啊,梧桐寺里还养了一只狗,听住持说是有一天早晨他们在诵经时自个儿跑进来的,住持心善,就将它先养了起来,到后来它的主人也没来寻,所以就一直在梧桐寺里养着。住持还给它取了个特别好听的名儿叫桑耶,每回我去都爱跟在我后边,可爱极了。”
姑娘说起这些事来是真开心,往常清冷的神情现在就算在黑夜里都显得光鲜明亮,那从眼底透出的欢喜和活气都是真真实实的。
他的心头有那么一刻被狠狠击中。
他想,有这么一个姑娘,清冷时沉稳又自制,开心时眼睛里又装着一整条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