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葛蕊香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四少爷,我真是没脸活了?以后可怎么办呀,我只能跳到门前的河里去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呀。就算是天大的事,有我在,你怕什么呢?”陆璜拍着胸脯说,一点也没想到这事他能不能做到。
葛蕊香吸了吸鼻子,脸红了,又趴了下去,低低哭着。
陆璜摇着葛蕊香的肩头:“蕊香,你倒是说呀,到底是什么事?”
“我……”葛蕊香低低说了声,抬起头咬着嘴唇,凑到陆璜耳朵边说了几个字。
陆璜的脸一下就白了:“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这种事怎么能撒谎。四少爷要是不信,去唤个大夫来搭搭脉就知道了,大夫说都要三个月了。”葛蕊香说到后面就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响,“我只能去跳河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肚子给人搞大了,还怎么活呀。我也知道四少爷有难处,这孩子命苦,就不该来这世上……”
葛蕊香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就要冲出门去。
陆璜一把拉住了葛蕊香,想想平时葛蕊香的温柔还有娇软的身子,要比家里的母夜叉不知道强多少倍,哪里舍得。
“你别急,这事我回去跟我娘说,怎么也把你接近门去。那个母夜叉进门几年了,都生不出来,难道让我绝后?”陆璜越说越觉得在理。
葛蕊香娇羞一笑,搂住了陆璜,又好好与陆璜温存了一番。陆璜心满意足,提好了裤子回了家。
一进陆家的大门,看到陈冬梅,陆璜的勇气就减了几分。
“你还知道回来?”陈冬梅扭着腰走了进去。
陆璜跟在后面,垂着头。
就算陈富如今还在床上养着,一百板子还得养几个月养好。可这几年在陈冬梅跟前服低做小的毛病却一时半会儿还没改掉。
陆璜坐到了饭桌上,杨如春就笑着说:“四叔,四弟妹说了,明年给我们二姐添个弟弟。太爷今天还嫌家里冷清呢。”
陆璜尴尬地笑了笑:“三嫂,不急,不急。”
“哪能不急,再不急,就要出来了。”杨如春笑了起来。
从邻村回来的陆珍给杨如春使了个眼色,让杨如春别说了。
杨如春翻了个白眼。这种事哪还用陆珍告诉她。她娘家可是在县城里开豆腐铺的。陆璜跟说书女葛蕊香的事,早就传遍了。只是谁也不跟陈富和陈冬梅说,不就是怕说了没好事反惹一身臊。
陈冬梅瞪着杨如春:“什么要出来了?”怀没怀上,她还是知道。
“我这是祝四弟妹早日怀上。”杨如春笑得眼睛眉毛都要飞了。
刘玉秀低下了头,这事她听陆琥说过,要是陈冬梅知道了,家里不得乱了套。
徐惠然坐在那,回想着前世,这段影影绰绰,不是分明的。陆璜是外面有了个女人,后来呢?
可能跟她关系不大吧。陈冬梅有事,那是在后面。是在她跟陆璟去做官前,还是做官后呢?徐惠然想不起来了,手却握成了拳,指甲掐进了肉里。
陆璜低着头,心里发着慌,就怕葛蕊香真的去跳河,一尸两命,那可是自己的骨肉呀。他有点舍不得。
陆琥眼角瞥到,摇了摇头,陆璜只是堂弟,中间还隔着老陆蔡氏和小陆蔡氏,况且又是这种内宅事,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说?
四弟真是太不检点了。
陆璜想了一晚上,也给陈冬梅闹了一晚上,天亮时决定去硬气下。可走到了陆构和小陆蔡氏住的屋子,又犹豫了。
他实在是没有胆量说,就怕到时又挨打。屁股上的伤才好,要是再挨打不就给打烂了。
陆璜没说,有人却说了。
陆乞秀的男人张锦程在县城里开个小铺子,听说了这事,回家就告诉了陆乞秀。陆乞秀一听,立刻跑回了娘家,去找了陆璜:“四弟,你这事说怎么办吧?”
“姐,那孩子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可是养在外面总不成事。要不你跟娘说说,让她进门吧。”
陆乞秀把陆璜骂了一顿,去找小陆蔡氏。
小陆蔡氏一听,眼就瞪大了:“那个说书的,怕是骗四郞吧。不就是看四郞老实,不知道他们那些花花肠子的,才会这样的。”
“可那说书女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四郞的种了。”张乞秀眼睛动了动,“娘,要不我去县城偷偷瞧瞧,你看四郞娶了亲到现在都没个一男半女的。你和爹也就四郞一个儿子,这以后靠谁呀?”
小陆蔡氏眼睛往陈冬梅住的地方转了转:“咱们家如今跟过去不一样了。”
陆乞秀听着,有些迷糊,娘家的变化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接受不了。
小陆蔡氏又解释:“你爹说了,咱们家要跟那些书香人家一样,也得有些规矩了。不说别的,你就看你五弟妹的娘家,没什么风言风语的,出来进去的又都是些什么人。说正经的,跟你四弟媳妇家结亲,实在是结错了。早知道,也该寻一门跟你五弟妹一样的人家。若是现在让那个说书女进门,那不是更不成样子。”
陆乞秀抬起腿要走。
小陆蔡氏又犹豫了:“要不你去看看那个说书女,是不是老实,要是老实了再说。大不了,孩子抱回来,人就不要进门,给她些银子就成。”
陆乞秀答应着,去见了葛蕊香,瞧着葛蕊香头上包了蓝布头巾,上身一件蓝色布袄,下面一条同色的布裙,脸上也没有擦脂粉,个儿也是娇娇小小的,垂着头站在那里面。模样倒是比陈冬梅要秀气了几分,姿态也文文弱弱的。
陆乞秀对葛蕊香倒有了一丝好感,觉得给陆璜当个妾不差。要是葛蕊香日后能对自己投桃报李,怎么在娘家也算有个帮手,倒想到葛蕊香弄进门去。
葛蕊香偷眼打量着陆乞秀,低着声说:“张大奶奶,这事不能怪四少爷。”
“那怪你?”
当然不能说怪自己,那不成了勾引陆家少爷了。
“那时四少爷特别苦闷,说在岳家受了气,两条膝盖都跪红了,身上也全是伤。心里难过跑去喝了酒。人醉了寻我爹想找个人说话。我爹又不在,家里面就我一个人,要是把四少爷赶了出去,三更半夜的,就怕出事。可四少爷喝醉了,又是个男人,我到底比不过力气……”
葛蕊香声音越来越低,脸也红了起来。
陆乞秀咬了咬牙,全是陈冬梅那个祸害。回去后加了点油醋告诉了小陆蔡氏。
小陆蔡氏一拍桌子:“我就知道,全是陈冬梅这个祸害害的。”
“什么我这个祸害害得?”陈冬梅站在门口冷笑,眼睛往陆乞秀一看,“你不好好在婆家待着,跑娘家来嚼什么舌头。”
陆乞秀转过了脸,不去理陈冬梅。
陈冬梅一步跨进了门:“我外面可是听到了,四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