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芸一路上楼,跟在冯施柔后面。
她走得有些急,一路走到二楼西边的阳台边上,看见没人,便走了进去。
阳台不大,放着一张小巧的桌子,摆放着四个凳子,上面放着几盘吃食。
洛老爷子生日宴会将要开始,大多数人已经下去一楼,有幸而来的趁这个机会在洛老爷子面前多露露脸,被迫而来的也要去走走过场。
洛家虽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名望还是摆在那里。
冯施柔站在窗边,看着下面,是洛家的花园,此时被布置得豪华不已,草坪被修剪得整齐,鲜花布满各个角落,水池喷洒着绚丽的水花,灯光亮如白昼,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这一切,她都觉得恍惚。
她身上此时穿的这套抹胸礼服,披着外搭,胸前皆是货真价实的真钻,整套礼服价值上好几十万人民币。
好几十万。
就穿这么一次。
她梦寐以求的珠宝,如今堆满了她的抽屉。
她正朝着自己梦想的生活迈进,可偏偏有人会阻挡她前进的脚步,真是厌恶!
察觉有人,她倏然转身。
夏欣芸缓缓走了进来。
步伐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是她最反感的模样,衬托出她的不堪。
“你来干什么?”冯施柔说着,故作冷静的向前坐下。
动作缓慢,自以为这样便能优雅一些。
殊不知看不起更不伦不类。
夏欣芸又看向她的脖间,那条项链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红宝石项链。
冯施柔被她这么一看,眼神又紧张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你是在关爱孤儿院被领养的?”夏欣芸发问,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调查结果顾逸刚刚给她了,早就按耐不住好奇,在车上偷偷看了一些,看起来并没什么问题。
从出生就被生母遗弃在了天使孤儿院,十岁被一对不能生育的教师领养,今年二十一岁,凭一条项链作为信物与苏亦扬相认。
这条项链,就是苏亦扬当年送给彭露檀的定情信物,而彭露檀已经在生下女儿之后心脏衰竭,重病去世。
重点是,苏亦扬与冯施柔没有进行任何的DNA鉴定。
她为什么会见过这条项链,她已经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但是,刚刚看到这个孤儿院的名字,夏欣芸这才记起来,柳絮薇也是这个孤儿院出来的,今年同样也是二十一岁。
一个大胆的假设在脑海里出现。
“管你什么事?都十几年了,谁还记得?”冯施柔回答得相当不客气,“我不想见到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你出去,当然,有事我现在也不想听。”
就是因为受不了夏欣芸的目光她才上来的,她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令她颇为不安和心烦!
“那你认不认识柳絮薇?”夏欣芸没有理会她的语气,重新问出声,眸光更加锐利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冯施柔倏然站了起来,怒吼了一句,想以此掩饰眼底的慌乱。
许是怕被发现,下一秒,直接给了夏欣芸一个背影。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有病就去治病,别来问我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冯施柔定了定神,火气冲冲道。
倒像是被气急的模样。
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放在前面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手心的冷汗连连冒出。
“心虚?”夏欣芸面色如常,直接走到她的前面,上下瞄了她一眼,红唇一勾,“看来我猜对了。”
她刚刚根本就不能肯定这件事,现在看来,她还真猜对了。
尽管荒唐得很。
“你猜对什么了?”冯施柔双目瞪圆,害怕无比看着她,咽了咽口水,咬牙切齿道,“夏欣芸,我警告你,别给我做什么没有依据的推断,你有什么资格?你是谁啊你?”
说话着,整个身子都颤动起来,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被吓得发怵。
“你凭什么警告我?”夏欣芸轻嗤一声,上下瞄了她一眼,讥诮出言,“若是问心无愧,又怎么会怕人推断质疑,不是心虚,是什么?”
“你。话说什么?我有心虚的?”冯施柔强定下心神,眼眶骤然发红,“我知道,上次我针对你,你还怀恨在心,现在就是见不得我好,孤儿院怎么了?别人领养又怎么了?你从小出身高贵,看我自然就觉得低贱庸俗。”
说着,眼泪不断话落,开口控诉,“我做了什么?去孤儿院是我能决定的吗?谁不想好好的待着家人身边,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幸运?夏欣芸,你不过是幸运一点罢了,我比你差不了多少。”
夏欣芸神情冷淡看着她不断滴落的眼泪,眼底平静不已,语气没有任何情绪,一字一顿问,“你哭,是为了掩饰心虚还是真的委屈?”
她不是烂好人,也不会同情心泛滥。
冯施柔越是这个样子,她仔细观察分析,一个人情绪失控的时候,就是漏洞最多的时候。
这是顾逸教她的。
冯施柔的眼泪刹那间止住,脸色骤变,一阵青白。
“我不知道你语气里那么多对我的抱怨从何而来,我没有闲空和必要去插足你的生活,只是奉劝你一句,是你的,会是的,若是起了贪心去肖想属于别人的,小心落得不好的下场。”夏欣芸轻声说完,瞥了一眼冯施柔顿时煞白的面色,转身离去。
她现在已经基本肯定冯施柔肯定有鬼,但大胆假设项链是柳絮薇的,又什么会在冯施柔身上?
而且,冯施柔和柳絮薇是不认识的。
她准备偷偷去柳絮薇房间去一根头发,拿去与苏亦扬做一个鉴定。
若柳絮薇只是巧合,冯施柔又是这样的反应,那么项链到底是谁的?
太多疑问充斥在她心底,夏欣芸不断思考着,她的步伐都缓慢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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