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啃了

n5暗地叹气。

    折原枫给它的第一感觉……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半分生气、活力。

    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忧郁，深沉。

    淡淡的，似有似无，像一块封尘已久的沉木，历经亘古岁月依旧能散发出淡淡的樨香，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

    浅显的说，是那种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最让它欣赏的，还是折原枫遇事之后的淡定，可以说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像不幸患上某种丧失了感到恐惧能力的恶疾，不知害怕为何物。惜字如金，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说话，面目常年阴沉。

    两个字形容：怪咖。

    “这衣服……你是医生？”

    看到折原枫那身眼熟的白大褂，Mon5有些意外，但它没有往那方面想。

    “……”

    依旧没有做理会，折原枫默默的走进电梯，摁下一楼的按键。

    Mon5可以通过骨传导和他说话，他可不行，和空气对话很容易增加外界对自己的关注度，增加暴露的风险。

    “血的味道。”

    没离开公寓楼多远，Mon5忽然来了一句。

    折原枫闻声抬头，看到前面的巷子口，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光标隔离带外面，围着的一群叽叽喳喳讨论的附近居民。

    “好像死人了，去看看！”Mon5隐隐兴奋的叫道。

    折原枫原则上不凑热闹，可考虑到是发生在身边不远的事情，了解一些总不会有错，于是过去探了一眼。

    可惜来晚了。

    尸体已经被收进裹尸袋里，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淌了一地的血液，以及令人感到害怕的腥气。

    从周围人的热情来看，他们并不害怕。

    死亡……反倒成为他们枯燥又重复的生活的一支解压调剂。

    周围的居民看到折原枫过来，尤其是看到那一身显眼的白大褂，神情顿时有了明显的变化，那是低人一等的畏缩。

    他在幻象科技旗下的研究所上班，并不是什么秘密。

    大企业和研究所，这样的结合代表着多种极其现实的含义，知识分子、高收入、进化者、社会地位高。

    和这些小公司，小厂的工作，或者是没有工作的普通人，始终是不同的。

    不过年纪小一些的，就不懂什么阶级与阶级之间的隔阂。

    伸出手，折原枫从人群中抓住一只俏皮的马尾辫。

    很快，一只12岁的国中小女生被拉到一边。

    “大叔你放手啦，再拉几次人家头发都要掉光了。”

    “大叔？”

    听到这个称呼，Mon5嘎嘎怪笑，“你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嘴巴甜，毕竟她到你这年龄，你确实是大叔。”

    “不上学，在这看热闹？”折原枫淡然的看着她。

    眼前的面容清秀的小女生是公寓同一层的小孩，勉强算是邻居。

    自从有一天，他多管闲事在巷子里一脚一个，踹翻欺负女孩的大龄男同学后，这家伙就像牛皮糖一样，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叽叽喳喳不停。

    “还早呢，尼桑不是也才上班？嘿嘿……”小仓爱冲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那怎么了？”

    折原枫看了人群一眼。

    “死人了，早上才被发现的呢，听说是公寓里面的一个上班族，回家的时候被吃了，很惨很惨很惨的……”小仓爱的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表情。

    也仅仅是有些害怕。

    在东京都外城，处在黄色区域，死亡并不罕见，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因为黑晶污染过度，转变成突变体。

    除此之外，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中，还隐藏着相当一部分的怪物，它们在各种阴暗面下狩猎捕食，几乎每隔一天两天，人们都会在某个阴暗逼仄的角落发现自己同类残骸。

    生活在这里的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