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
沈舟伊烦死了,她点了根烟,没忍住抱怨,“都没几天了,还出这种事,真他妈倒霉。”
高敏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在担心另一件事,“你联系上沈赴野了吗?第二次了,我怕他心理上承受不了。没多久就高考了,再坚持一下,考完就好了。”
沈舟伊心口一跳,语速很快的跟高敏又说了两句,“有情况您随时和我联系,多晚都行。”
挂了电话后,她立刻给沈赴野打了过去。
打第一次的时候,电话没有通。沈舟伊愣了愣又拨了第二通,还是没有被接通。
她指间夹着的烟烧到皮肤,她吃痛的叫了下,连忙在烟灰缸里掐灭。
沈舟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烦躁不安的继续拨了过去。
她一边拨电话,一边查了下到月浔的票,动车票已经售完,最早的得明天。她切了下又查了下机票,晚一点的机票过去,航班过去到附近的市再转车到月浔所在的市,然后再到月浔镇。时间和路程都折腾,和开车过去没节省多少。
电话那头还是冰冷的电子音,沈舟伊想如果沈赴野再不接,她就今晚开车去月浔。
正这么想着,车钥匙已经拿到手里,电话那头的电子音忽然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有点嘈杂的环境音,像是雨声。
沈舟伊动作停下,连忙出声叫他,“小野。”
沈赴野沉默了一下,很低的嗯了声。
沈舟伊松了口气,能接电话就好,她语气变得有点小心翼翼,“你知道了吗?”
沈赴野靠在墙上,低头拿出烟盒,摁亮打火机点了根烟,等吸了一口,才很淡的又嗯了声。
“你现在怎么想的?要不要姐姐再想想办法帮你转个学校,反正只是借读,而且时间短,都没一个月了,应该能找到学校的。”
“别折腾了。”沈赴野咬着烟,声音混在雨声里很含糊,“我没事。”
沈舟伊哦了声,静了会儿,忽然问:“小野,你现在在哪儿?”
沈赴野抬眸看了眼马路对面的佳美,沉默着没出声。
雨太大了,他站的这一片廊檐,根本遮挡不住。风卷的树都弯了,旁边廉价的广告牌被吹到颤栗。
他头发衣服早就被打湿,但他没心情管这些。
事情发生的时候,沈赴野的第一个想法是温池雨会怎么想。
他知道温池雨大概知道一些,但知道多少,知道了后会怎么想。
这些他都不知道,也没法预测。
沈赴野一秒都等不了,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这儿。可到了,不敢进去也不敢和她联系,只站在她楼下,胆怯又懦弱的等着。
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惊雷响起,一声响过一声。
沈赴野靠在墙上,仰着头看着这一切。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没用透了,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只怕温池雨不要他。
沈舟伊在电话那头等了一会儿,又叫了一下沈赴野的名字,“小野。”
沈赴野轻嗤了声,情绪很低,“挂了。”
手里的这根烟已经燃尽,他收回视线,低头又打开烟盒。这暴雨都下好一会儿了,雨势还不见小。雨水顺着风斜着打过来,烟湿了点,点得有点费劲。
沈赴野指腹碾碎烟草,侧身准备将整盒都扔到旁边垃圾桶里。忽然,他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瞧过去。
温池雨撑着伞推开了佳美的玻璃门,冲着他跑过来。
“你来这里儿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温池雨刚刚在窗边看到沈赴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么大的雨,他怎么就那么站在雨里。
她以为是她没接电话或者没看到信息,但手机里空空的,没有一条是他的。
她连忙跑下楼,撑着伞来找他。
沈赴野不说话,只是视线看着她。
温池雨发现他的卫衣已经全湿了,脖子上全是水珠。他太高了,温池雨需要踮着脚,才能将伞举到他头顶。
“我如果没看见的话,你要一直站在这儿吗?雨这么大,真的会生病的。”
他还不说话,仍只看着她。
温池雨也安静下来,仰头看着他。她的情绪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心疼,她很想哭,但又觉得在他面前哭,他会更难受。
她眼圈红红的,努力的憋着泪,“沈赴野,我和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这下,他眼眸动了下,伸手轻轻拿过她手里费力举着的伞,然后走近了一步,微微附身,脑袋低了下来。
而后的下一秒,伞也斜着低了下来。
黑夜依旧,暴雨还在倾盆的下,夜风狂肆。
他们在接吻。
在月浔,在佳美,在无人狭窄逼仄的街巷角落里。
沈赴野第一次,不管不顾,不容她拒绝的亲了她。
很轻,轻到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