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亲的血肉里,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白光的婴儿终于发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
当他的哭声响起的时候,一切的迷障都被扫除,诸神的幻境,诸神的盛宴在此刻倾塌,地上蠕动着欢呼着的血肉彻底失去活力,变成一团死气沉沉的碎肉。
婴儿放肆地啼哭着,挣扎着向最近的人伸出白嫩嫩的小手。
夏深回过神,半蹲下来,温柔而怜惜的抱起这个婴儿,在这样一个记忆构成的幻境里,隔着时空给他的爱人一个拥抱。
“现在是怎么回事?”燕遥终于从僵直的状态回过神,他身上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精神污染的后遗症,但是缺失的记忆已经足以让他意识到刚刚情况的凶险。
燕遥揉一揉额角,看着面前一片血腥泥泞的画室,发自内心地感到头疼。
乔蒙比他更恼怒一点,抱着剑试图在画室里面找到一个可以攻击的对象:“该死的boss,刚刚进房子里就被阴了一手,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倒计时依旧在眼前滴滴嗒嗒。
夏深看到最后剩下的三分钟,也难免感到一点焦虑,他也想不到一场精神污染可以让他失去那么长时间的意识,现在已经把小时候的谢长离找到,但还没有找到重要的器官,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过他的存在依旧无法为另外两人看见,但是更加让他觉得奇异的便是婴儿似乎也没有为那两人所知。
原本还在哭闹的婴儿,在感受到他人的怀抱之后很快又安静下来,抓着他的手指安心的熟睡,恬静的睡脸轻松便让人心中软成一团。
“我们先看看这位谢先生在打什么主意。”燕遥率先冷静下来,开始在屋内翻找起那些文件。
屋内除了大量诡异的画作和雕塑之外,也有每个任务中例行会出现的文件记录。
像是日记。
“今天我又做了那一个梦。一个在我成名之前我就做过的梦。在那星空之上,诸神的盛宴之中,万事万物都是他们的佳肴,我躺在盘子里,等着以我的血肉去抚平他们的饥渴和焦灼……”
“我听到了那个赌约,我听到了人和神之间的秘闻,我明明是餐盘上的一团,我又分明是盛宴之上的一员……”
“我明白了。”
“我必须要献出自己,在合适的时机,在合适的地点,一个伟大的生命将会在我的躯壳和灵魂之上再生……”
“伟大的生命,”燕遥在日记上这几个字上画上重点,“其他都是正常的献祭流程,在之前出现的很多□□徒献祭记录中都有这样的梦境,我怀疑那些神明想要诱导祭品都用的是同一套说辞。但是,这里,他想要创造新的生命,或者说是某种怪物。”
乔蒙关注的是另外一点,他的目光在室内搜索,看着中心那一滩已经不成人形的血肉:“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赌约。”
燕遥没说话,看着他叹口气。
“好好好,”乔蒙举手投降,“你别说了,我知道这种高等级的机密一旦涉及到神明就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意询问的。”
“另外一件事情是你说献祭成功了吗?”他走过去蹲在那一滩血肉附近,“现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我认为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成功了一半,一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已经将他的一切蚕食殆尽。”燕遥评价,“但是他不可能成功。”
说话间,他已经把文件都翻阅完毕,终于找到那一天拍卖会上,他不惜一切代价一秒拍下的那一团白色泥土的名字。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这位为了所谓的伟大存在,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先生以激动到颤抖的笔记如此的写道:“我终于明白我的一切实验为什么无法成功,我始终都没有找到最重要的原料……不是万人的血肉凝聚成的精华,不是千年白骨的粉末,不是不毛之地的万年冻土,更不是那些来自高维生物的所谓礼物,我需要寻找一件真正能代表人的东西,一件诸神都无法触碰的东西……祂们只会对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充满兴趣!”
“无望海,逝者之归处,神明的光辉永远无法照耀的无光之海。”
“我需要在无望海深处捞起的唯一一捧泥土……那是……无望海的心脏。”
乔蒙警惕起来:“无望海!”
他们都知道,陛下当年亲自去过一趟无望海,这些无限服务公司的大公会也很清楚另外一个事实——那个神秘的坟场副本就是在无望海的边缘。
“如果是无望海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乔蒙很快又摇摇头,“虽然如果是那里的东西,我们这些遵从神明规定下的路线升级的人也确实会看不出来历或者它的特殊之处。”
夏深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无可奈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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