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看着远处的灯光,听着货轮鸣笛的声音,听着水拍击裸石的声音,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眼,“问你话呢?”
“待会儿。”张可睁着眼睛看着暗黑的天空,“你说,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活着?”
“人也不能只为了自己而活啊。”
“为什么不能?”眼角的泪水顺势而下。
“可能,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拯救另一个人吧。”曹晓只温柔了语气,跟张可一起躺下了。
“但是一个人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如何拯救别人呢?”
“我也不知道。”
曹晓只睁开眼,四下黑夜,天空无光,他坐起来,看向桥的方向,“可能,走着走着,光就会在眼前吧。”
“是呢,且走着吧。”张可也突然起身,“我饿了,我们去吃烧烤吧。”
“诶?这会儿?”
“再晚烧烤摊就下班了。”
她总是做先走的那个人。
张可点了一大桌子菜,狼吞虎咽着,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曹晓只看着她吃,可高兴了,一直吃着。
回家的路上也是张可一蹦一跳的,讲着这个小城以前的“黑历史”,讲着这个学校的老师以前的八卦,讲着这个小区的趣事……
黑夜永远笼罩在房间,厕所透出的光也无法浸透房间,呕吐的声音让空间更空旷了,桌上是杂乱无章的空酒瓶,反射出微弱的光照出一排整齐的药瓶。
张可躺在床上,噤声大笑,眼泪连同裂开的嘴角在脸上划出一道泪痕。外面天将明,雨终于落下了,肆无忌惮地拍打着窗子,那个惨白的嘴唇,站在厕所的镜子前,轻轻的摸着口红,整理了衣冠,抄了一把伞出门了。
门一会儿又被打开了,黑色的雨衣裹挟着空气中的灰尘落入幽暗的房间。窗帘第一次被拉开了,空酒瓶落入了黑色的垃圾袋,药瓶被整齐的摆放在了床头,冰箱里多了些面包牛奶。门,被重新关上了。
曹晓只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那个,请问你是张可的哥哥吗?”
“你是?”垃圾袋在手里被打了个结,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我就住隔壁,我叫曹晓只……”
“有事?”哥哥拍了拍手,上下打量面前这个毛头小子。
“张可上次应激反应晕倒了,我想问问她之前出什么……”
“她想说的时候会告诉你的。”说完准备离开,突然回过身伸出手,“手机给我。”
手机解锁,递过去。另一只手快速按下一串数字,拨出,口袋里一只手机开始震动,接着递回,“我叫张舸,百舸争流的舸,下次有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曹晓只接过手机,低头打着字,肩膀被拍了一下,“小子,你是孔阿姨的儿子吧。”
“?”
一把钥匙递过来,“别说我来过,”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还有,记得叫她少喝点酒,胃疼记得叫她吃药。”
一个人还盯着手里的钥匙,一个人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