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

    张可丢下手机，拿起酒瓶，看着窗外这充满异域风格的建筑，着实感受到了异国他乡的苦楚。这里的半夜没有河川的灯光，也没有河川的炎热。

    坐在窗台上，看着这厚厚的双层玻璃，听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她点燃了手上的一根烟，学着孔小丽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抽起来。吸一口，顺着风把烟吸进肺里，呛得只咳嗽，于是接着抽第二口，第三口，脑袋晕晕的，“这就是吸烟的感觉吗？”一根烟抽完，已经快晕倒了。顺势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和第一次喝酒的经历同样。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太阳光把她照醒了。把头从被子里拔出来，掏出手机，四点半。看着窗外的太阳，和这个平静的城市，“果然不一样呢。”窗外的建筑终于让张可看清楚了，远处巴洛克式的圆顶还有眼底遍地的红色，偶尔耸立的高楼显得如此扎眼。他乡之感油然而生。

    这个时间醒来，确实手足无措，该干什么呢？确实无事可做，于是洗漱之后，背上自己的小黑包，出门了。

    街上只有清洁工在工作，还有偶尔形色匆匆的，应该是赶去开店吧。一个人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依旧是无人认识的，依旧是看着这周围与自己无关乎的一切，自己依旧是一个陌生人。到哪儿都是。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个点的日出，大家依旧在家熟睡，外面的一切依旧是深夜的样子：店门紧闭，灯光全无，宁静而祥和。走着走着，太阳已经很高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和小城和河川一样，他们都形色匆匆，赶着去上班，只是说话不再是熟悉的乡音，而是电视里才有的东北口音。路也不再是那条崎岖的上下坡，窄窄的公路挤满了着急上班的车辆，这里路宽且长，恨不得一言就能望到路的尽头，平原地区可能都是这样吧。

    张可也逆行在人群中，太阳依旧把背烤得很烫了，但是她依旧不知道前路通向何处，只能一直走着，一直走，直到人群散去，直到楼房渐渐低矮。她终于肯回头看一眼了，城市在身后依旧运转着，只是自己逃出来了而已。“真的逃出来了吗？”心底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站在路边，一辆车飞驰而过，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她想知道，追着车一直跑，又跑了好久，离城市越来越远了，好像回不去了，“反正你也不想回去。”

    “可是也逃不掉的。”

    “又有什么关系呢？”

    “事情还没做完呢。”

    “一定要做吗？”

    “得回去啊。”

    “那回去吧。”

    “得回去的。”

    蹲在路边自言自语着，太阳依旧悄无声息的落到了眼前，后背渐凉，面前也没有温度，橙红的阳光却让人感受不到温暖。

    站起身，叫了车，又回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正好赶上下班，大家都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张可看着窗外的一张张疲惫的脸，但是洋溢着下班的幸福，吹着晚风，风吹得好远。

    “师傅，去江边吧。”

    “这都快到了。”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张可，她看着窗外，一直看着。

    “没事，去吧。”

    “小姑娘是外地人吧。”

    “刚来。”

    “第一次来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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