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猜疑之下,邺阳王已经行至自己跟前。
捷小棠见状,还在踌躇着自己该不该起身行礼。若是起身,会不会显得自己伤好的过于神速?
“你的伤可好些了?”他用依旧温润的声音问道。
“都已经不疼了。”捷小棠唯诺答道。
捷小棠并没有说谎,这几日膳房也好吃好喝的日日供给着。还有在几个侍女恨不得去茅房都要扶着自己的精心伺候下。自己本来瘦弱的小身板,眼下浑身都丰腴了不少。
邺阳王扫了一眼她肉嘟嘟的小脸上气色很好,便不再说话。
捷小棠这下才敢正眼瞧他,不过一抬眼也着实心里一颤。只见他满面憔悴的脸上此刻已经浅露胡渣,一双瑞凤眼也失了本有的含情,不自然显露着些乏意。
窸窸窣窣的小料这几日捷小棠也听了不少。听说太子亡故,灵柩已经入了皇宫,举国正在行丧。皇帝也已经病入膏肓,停了朝政,危在旦夕。整个铃都怕是风云难测,难免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太子是他一母胞兄,皇帝是他阿爹。捷小棠虽是已经料到他难免会悲恸,却也不想儒雅温润的他竟会被摧残成这副模样。
“王爷侍疾回来了?”大抵是无话可说了,捷小棠只得明知顾问起来。
他只是略“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愿意提及朝堂之事。
捷小棠也知趣的不再张口。眼看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自己倒了一口茶水喝。
瞧着他脸色不是很好,捷小棠正想问他要不要找太医来帮他瞧一瞧。却发觉他已撑在对面的黄花梨方桌上闭上了眼睛。
捷小棠小声唤了一声“王爷”,并不见他有所反应。
四下张望了这庭院附近,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捷小棠心里顿时瘪了气,早知道就不为了躲清净把那群侍女央磨走了。这下把自己也困在这儿了。
只得也逼着自己净下心,在这里待着。不然三日前还奄奄一息的自己,此刻就已经能无恙走动的模样着实骇人!
捷小棠不得不承认,邺阳王确实是生的极好!哪怕是此刻满脸胡渣都比旁人要俊朗的多。微微翘起的睫毛当真要比自己还要密,高高隆起的鼻梁比自己还要精致。想到这里捷小棠也嫉妒上他了。
自己一直觉得自己长的还算可以。直至今日与他相比,捷小棠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捉襟见肘,拿不出手!
岔愤之际,捷小棠只想喝杯茶压压惊。期间突然注意到邺阳王臂间被血迹浸染,才发觉他的伤口并未妥善处理过。忽然鼻头没来由一酸,是因为给当日急着给自己找解药而搁置了吗。
手里的动作一时也僵硬在那里。等到紫砂盏内的水溢出大半,捷小棠才慌忙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紫砂壶放下,却又不慎的把桌上茶盏也带倒了。
这一动静,措不及防把熟睡的人也惊醒了。
邺阳王一抬眼便看到捷小棠惊慌懊悔的模样。瞥见桌上一片狼藉,才松下心来。随后抢在水流淌下桌面滴入她衣摆前,一把将她抱起送入屋内。
捷小棠一路佂征觉得难为情。被安全放置榻上,才敢顶着红彤彤的脸道谢。
邺阳王却并未说话,只是盯着捷小棠许久才下意识问。“霓裳,你真的叫霓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