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今天好奇怪。”凌崖皱眉嘀咕一声,然后关上了房门,走去窗边观察。
他看了一眼时间,早上6:55分,农民工兄弟已经全部就位,工地也在这个时间复苏。
哥哥哥……的切割声。
嗯嗯嗯……的车辆声。
邦邦邦……的敲打声。
喂喂喂……的喊话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连成一片,宛若交响乐,虽然乱,但却乱中有序。
“就是这个。”
写《农民工》怎么能没有工地里的声音呢,这些声音得加入伴奏里面。
凌崖在手机的备忘录中记下了这一条,而不是打开录音录制声音。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工地伴奏并不是直接录音就能拿来用的,他会做出适当的编排。
所以接下来,他将记录下工地的一些东西,尤其是发出声音的东西。
挖掘机、拖拉机、货车、泵车、推土机、吊机、升降机、榔头、对讲机、肉嗓子。
咚咚咚!
而就在凌崖记录的过程中,响起了敲门声,凌崖打开门一看,是小四带着望远镜回来了。
双筒望远镜,但是能拆卸成两个单筒望远镜。
“这么快?”由不得凌崖不意外,现在这个点卖望远镜的店绝对没有开门,甚至老板都还没起床。
不是他看不起买望远镜的老板,而是他们就算去的再早也不会有生意,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急不可耐,一大早就去买望远镜的,除了凌崖估计也没谁了吧。
“前台就有。”小四回答道。
“前台!”真是个神奇的前台,连这东西都有,也不知道平时他们用来干嘛。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凌崖拿过望远镜,将之拆成单筒的,然后走去窗边看向工地。
小四出于好奇,也拿起另外的一个单筒望远镜与凌崖一同撅着屁股,在窗边望向工地。
老板到底在干嘛?
“咦,老板,你看那边,就是刚才那个人。”小四招呼凌崖。
凌崖顺着小四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确是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帮他说话,姓何的农民工老哥。
他应该是木工,正在整理一堆杂乱的方木。长的放一堆,短的放一堆,而且码得整整齐齐。
从远处那么看过去,人很小,方木也很小。凌崖不禁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挑棍。
一把棍棍握在手中,随着手松开,棍棍即在桌上散乱开去,一根压一根。
玩家要做就是:在不动其他棍棍的情况下,无论你用任何方法,将一根一根的棍棍全部拿起来。
这个游戏老少皆宜,讲究的是一个快狠准,一般情况下是两个人对战。
到最后谁手上拿的棍棍多谁就获胜。
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凌崖每次都能获胜,天生了一双巧手。
何老哥如果不是在太阳下,方木如果不是数倍大于棍棍的话,就真是在玩游戏,而不是在干活。
喂!
轰隆!
“不好!”凌崖尖叫一声,扔了望远镜就往门外跑。
小四亦如是。
因为就在刚才,一辆货车倒了下来,轰隆一声,直接将何老哥砸在了下面。
在酒店已经看不见他人了。
干活不是游戏。游戏是在安全的室内进行,干活则是在露天,且不知什么时候危险就突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