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一声不吭的在前面走,秦鱼扛着纹有浪花击潮的短刀跟在后面,五步的距离秦鱼一直不敢追上去,不知走了多久谢四海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今天发生的案子,一家被碎尸灭门,现场找到了鲛人的鳞片,我担心海里有东西正在一点点的登岸。”
听了这话秦鱼似乎并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鲛人也好鱼人也罢,都是传说中的妖魔了,就算他们复活,就算他们爬上了岸又能怎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秦鱼我本不想过多的干预你的生活,可是自从大公子失踪之后,你就变了,变得陌生,变得颓废,变得什么都不关心,难道……”话还没说完就听秦鱼说道:“别跟我提大公子,他早已经死在了排云港,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你活了下来?你为什么没跟着大公子一起死?”
秦鱼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谢四海的内心,并不是他不想死,不过是被惩罚者钟山百尺救了下来,只见谢四海无奈一笑,说道:“若不是惩罚者救下了我,你以为我能活到今天吗?”
“哼,别说了,什么狗屁惩罚者,什么妖魔即将乱世,人心就够复杂的了,何必还需要妖魔来毁灭人类。”秦鱼话语中满是嘲讽与不甘,如果公子阙还活着鹤洲会不会更好?如果公子阙还活着那么自己的生活与地位会不会比现在更高?
那些无耻的小人知道公子阙失踪的消息后,立刻换了门庭,原本对自己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每天都在打压排挤自己,这让秦鱼伤透了心,也看透了很多人与很多事,虽然许多王亲贵族都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可是他心中的底线始终没有被自己毁掉,他并不喜欢赌场,不过是因为在赌场能忘掉一些事情,他不喜欢喝酒,只因为一喝就醉,醉了便人事不知。
秦鱼的底线很简单,做一事忠一人,可是自己效忠的那个人失踪了,自己要做的事也随之完结了,谢四海说道:“公子阙最大的愿是鹤洲能安定,百姓能过上安定的日子,不必担忧海中的大风大浪,要知道鹤洲以打渔出海为生的海民不计其数,若是海中真有以人为食的鲛人,那么从此以后的鹤洲该怎么生活?”
“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就能让万丈深海里的鲛人都死光吗?”秦鱼猛地后退两步,想要脱离谢四海的范围,谢四海摇头苦已经是没了办法,无奈的说道:“回来帮帮我吧,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秦鱼扔下手中的短刀说道:“都是狗屁,什么巡查司,什么二品都尉,老子不干了!老子只想喝酒赌钱,喝醉了睡大街。”说到这里秦鱼似乎释放了所有的委屈与悲伤,突然语气低沉又伤感的说道:“你知道每一次喝醉是什么感觉吗?头很胀很晕,想要忘掉一切,可是每一次都是那么清晰,白字黑字上写着大公子跟排云港一起消失了,你知道有多清晰吗?”秦鱼突然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谢四海看着把悲伤全都发泄出来的秦鱼并没有安慰,而是一言不发的蹲在了旁边,秦鱼满脸的泪痕,看着谢四海说道:“大公子就是我的希望,可惜希望已经灭了,这么几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承受着那些墙头草的冷嘲热讽,承受着多方势力给我的打压,从二品一直到现在的从四品,我还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就算已经这样了,那些朝臣似乎还不罢休,一个劲的往主公那里递污蔑我的折子。”说到这里秦鱼笑的越来越夸张,越来越无奈,表情也越来越不像笑,在谢四海看来秦鱼此时此刻的表情跟哭没有区别。
好一会秦鱼默默的捡起短刀,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安慰人,你也别误会我,不过是跟你发发牢骚,人就像一个垃圾桶,负面情绪就如同垃圾,积攒多了不倒出去是会憋出病的,还好我已经把这几年积攒的垃圾都倒了出去。”
谢四海愣愣出神,良久才笑着道:“干脆别干了,退出朝堂专心整顿瀚海剑阁吧。”
秦鱼擦了擦泪水没有好气的说道:“没有朝堂的支持,瀚海剑阁走不了多远的,鹤洲的江湖脱不开朝堂的摆布。”谢四海若有所思,如果自己的修为成为鹤洲第一,那个时候瀚海剑阁是不是又会是另一个样子?想到这里谢四海从怀中掏出那本惩罚者送给自己的剑诀,这几年谢四海都想修习,可是他始终看不明白书上的内容,有些时候甚至只要合上书就如同失忆了一样,书中内容一个字也记不住。
秦鱼看了一眼谢四海手中剑诀问道:“是旧书?”谢四海点了点头道:“是惩罚者借给我的,提醒我会有妖魔乱世,让我仔细研读书中内容,让世人皆学会此剑诀,可是到现在我连一个字也没记住,或许是我资质太差吧。”
话到这里秦鱼一把拿过剑诀,低声说道:“苍穹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