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声说道:“放在门外吧。”
门外传来了食盒落地的声音。可人影并没有离去。在短暂的沉默后,外面的来人清了清嗓子:
“臧法师,弟子于淼淼求见。”
……于师姐!于师姐可不管送饭,她怎么过来了?!
我记得清楚,于师姐的丈夫张师兄,还有女儿张语绵,都在那百余个被关押的弟子中。
于师姐怎么这个时候来寻我?她不知道那些弟子已经逃出来了?还是……有另外的目的?
她不会是来告发丈夫女儿的吧?!于师姐和张师兄,可是观中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呀!
那股神秘力量,不仅能够左右他人思绪,致人不能考虑全面;它甚至能使人做出与往日背道而驰之事吗?
这未必不可能!阿尔杰前辈可是说了,信仰邪神可致人冷酷残暴。若是冥君……出卖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不正是冷酷至极吗?
臧冉这样想着,被自己的推测吓得一哆嗦。
若是于师姐真说出这种话,我该怎么办?张师兄虽说面上严厉,实则待我极好。我总不能看着张师兄被关押治罪。还有绵绵,她才那么小呢!
臧冉内心深处难以决断,表面上却不得不及时上前打开了屋门——他不能让人察觉他的异常。
门后的于淼淼,看上去憔悴得很,连脸上的皱纹都似乎深了不少。她看到臧冉打开了门,立刻垂首施礼:
“弟子见过臧法师。”
臧冉赶紧阻拦,一边将于淼淼请进了屋让了座:
“于师姐可是有事寻我?”
于淼淼顿时苦笑:
“当不得法师一句师姐了。弟子此次前来,是来求法师的。”
求我?臧冉微微挑眉,在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看来不是来告发张师兄的。
那就好。
那股致人昏聩冷酷的力量,还没有邪异到这样的程度。
臧冉放缓了自己被自己吓得怦怦直跳的心,一边温声说道:
“于师姐只管讲。当年师姐对我关照颇多,更别提张师兄早年教导我起居坐卧、礼仪进退,当得起一声老师了。”
“于师姐有什么事,我自然要尽力帮助。”
于淼淼显得颇为憔悴的双眼中,顿时仿佛亮起了一束光:
“阿冉啊!师姐听到你这番话,真是心里的大石头都放下了。”
“如今这时候,人人对你张师兄避之不及,也就能从你嘴里听见这样念旧情的话了。”
她说着这句话,眼圈跟着一红,连忙停了下来,仿佛压制哽咽似的。
臧冉顿时跟着叹气:
“如今这事……唉!师姐或许听说了,这样无故牵连这么多弟子,我心里觉得极为不妥,因此极力劝阻。可白师兄不听劝,我这手也越不过他去。”
“不过,师姐有何请求,只管说出来。我必定尽力为师姐周旋。”
于淼淼顿时开口道:
“我哪敢求什么?如今这风声,我真是什么也不敢做。”
“我只盼着,法师若是听说了我们当家的被谁找着了,活也好,死也好,能让我看上一眼。还有我家绵绵……”
她语气一梗,被那样的想象带来的恐惧遏制住,眼泪几乎就要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