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段建国最艰难的日子。传旨下去,朕要召见这位雍州知府,哦,对了,在此之前,吩咐指挥使阳煜调查下这位知府的身家背景。”皇帝说完,挥手秉退。
“老奴遵旨!”汪直忠屈身退下。
阳煜奉旨调查龚孝廉,发现龚孝廉的确人如其名,雍州原本地处西北荒漠,土地贫瘠,却在他的整治下竟成了鱼米之乡,梯田如云,华实蔽野,黍稷盈畴,百姓安乐,每年还能呈上一笔可观的缴税。但去到龚孝廉居所,旧轩欹楹徒四壁,陈扉驳壁,只有简朴的摆设,几近鄙陋之室,实不像当地父母官的府邸。又见到龚孝廉,只见他身着粗布长衫,足覆补丁布鞋,谦逊有礼,不卑不亢。阳煜忽然觉悟,原来这才是真正为民的父母官啊!克俭为民,清廉治政。
阳煜走访了当地民间,百姓无不由衷敬佩称颂龚孝廉。此外,阳煜还意外得到一个重要线索,早年,龚氏和尉迟氏有过交集,尉迟胜德在一次游历中迷路,差点被关外的蛮夷当成间谍抓起来,还好龚氏熟悉地形,将尉迟胜德施计救了出来。尉迟胜德当时任太傅,逞匹夫之勇单枪擅闯边界禁地,实为刺探边界军情,无意中暴露了,幸有龚氏相救。此人即是龚孝廉的叔伯——龚仁通。龚仁通当时供职雍州知县,与尉迟胜德身份官品相差悬殊,本不该有渊源,但两人脾性相近,一来二去,竟成了知己,尉迟胜德眼见龚仁通治理贤明,欲荐举其到京城做官却遭婉拒。尉迟胜德回京城后,两人一直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书信来往。
龚仁通年愈古稀,满首银丝,早已辞官多年,膝下无子,待龚孝廉视如己知,将之培养成雍州知府。阳煜此次造访属暗访,只身探查。阳煜说明此次来意有二,明则有意提拔龚孝廉,暗则为尉迟氏正名翻案取证。龚仁通念及故人,禁不住眼噙老泪:“是官无大小,品级之分;为官之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是多年前故友的临别赠言,我亦是如此诲教孝廉的。”说完,从一处木匣内取出一沓信件,郑重交到阳煜手中:“希望有助于你。”遂不复言。
阳煜回紫禁城复旨,路上碰到魏芜和汪直忠俯首窃语,见到他后,佯装正经,颔首作揖。阳煜不以为然,俯首回礼,就径直去往乾清宫。
皇帝巍然立于宫内,面无表情道:“朕听闻你带回了龚孝廉,想必你已将其身家背景调查清楚,朕想听你细诉。”
阳煜答:“皇上英明,慧眼识英杰,龚孝廉确实人如其名,可居贤良方正之才,克奉守己,宽厚爱民,积极带头调动当地生产,经济富庶可观,自家却徒穷四壁,褴衣粗布,当真舍己为民,理应百尽竿头,更进一步。”说完,阳煜双手呈上雍州当地的财政收入帐册以及治政判案的批阅公文。
皇上边翻帐册边应道:“朕可以破格提拔龚孝廉,但按照朝廷体序,还是得走程序,将雍州相关公文账册交与内阁和吏部审核,拟定官职后,朕自会召见龚孝廉。在此之前,你先安排他住城外下榻客栈,派两名锦衣卫守护吧!”
阳煜拱手拜退:“臣遵旨。”
阳煜回到北镇抚司,命佥事安排好龚孝廉的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