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捧成神仙的丁春秋听到弟子们这样的言论,可想而知他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况且这货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心眼比针鼻也大不到哪去。
智障强逼着摘星子这些人脱离星宿派,揭丁春秋的老底;不仅如此更强令他们日行一善,以赎往日坐下的罪孽。脱离星宿派和辱骂丁春秋对摘星子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原本这些货色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就是这些,而日行一善这个要求却让他们挠破了头皮,对他们来说,不去杀人已经是最大的良善之事了,真不知道还要怎么去日行一善。
恶人还要恶人磨,智障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但他的手段却也不是什么好人的手段。生死符,虽然不是逍遥派正宗绝学,但在智障使来也能有个七八分的威力,而就是这七八分的威力,也不是摘星子这些软骨头能挺过去的。经过几次奇痒、剧痛、炙热、阴寒的煎熬之后,这些星宿派弟子终于学会了什么是行善,从扶老太太过木桥开始,到教训街边欺负百姓的痞子流氓;从帮人挑水砍柴,到修桥铺路,这些家伙仿佛行善上瘾一样,抢着给信阳的百姓做事。章惇自广西回汴京任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时,路过信阳,正好见到摘星子等人组队巡视街面,惩治忤逆父母的不孝子,还曾停较慨叹:信阳民风淳朴如斯!
生死符的威力自然是厉害的,但其实做好事还真的是会上瘾。即便是摘星子等慑于智障的生死符之威,每日行善不求回报,但百姓们却不会对给他们好处的人视而不见,百姓事最淳朴的,谁对他好,他也就会对谁好。所以摘星子等人虽然不求回报,但百姓们还是会对他的善行表示感谢,或者是几句话,或者是一碗水,亦或是一点家里自产的东西作为回报。东西不多,可能是几个鸡蛋,一把青菜,一双鞋子,但聚少成多,摘星子这些人渐渐的在信阳城里不但吃喝不愁,走在街上,也会有人对他们面露微笑,点头赞许,物质上的丰足且不说,精神上的认同是摘星子这些人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百姓的认同,对摘星子这些人的作用有时比智障的生死符还要大。特别是有几个信阳的媒婆上门来为摘星子说媒时,摘星子心里很是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我摘星子竟然也有今天!媒婆自然是能说会道,贯会夸大其实,但摘星子这半年来也着实做了许多好事,在媒婆的嘴里摘星子就是一个:外地来的,身家清白,为人老实厚道,家境殷实的英俊小伙子,最主要是心眼好,勤快,看模样还会点功夫,实在是信阳城未婚女子们夫婿的最佳人选。
摘星子身为星宿派大师兄,贵为执法尊者,当然是不缺女人的,不管是环肥燕瘦还是高挑娇小,可以说是阅女无数了,特别是星宿派地处西域,摘星子还见识过不少金发碧眼的外族女子。然而当摘星子看到眼前这位娇羞无限,眉眼含春的富家女子时,他的心肝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以前经历过的女子大都对他心怀恐惧,或者怀有攀附之意,而眼前这个女子却是眼含爱慕之意,摘星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爱的滋味,竟然是如此的美妙。曾经的星宿派大弟子,西域臭名昭著的摘星子大师兄就这样在信阳定下了一门婚事,而且还是女方主动托人说的媒。
大师兄自然是师弟们的标杆,有摘星子做榜样,这些星宿派叛徒们做好事行善的热情顿时高涨起来,便是那个狮鼻人二师兄,也时不时的对摘星子目露艳羡之色,挽起袖子帮乞丐盖房,期望着能有一天,自己的住处也来一个媒婆,给他介绍一位温柔秀美的良家女子做老婆。
对星宿派弟子们的转变,智障自然是乐于见到的,只是没有想到这种转变这么快。不过自从智障制服摘星子等人已经半年多的时间了,按道理来说丁春秋早就应该到信阳来找摘星子等人寻仇,但一直守在清风楼的智障依然没有等到丁春秋的到来,这让智障觉得比较烦躁。也让摘星子等人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转眼又是一年秋收的时节,智障依然在苦苦的等待着丁春秋的到来,就像是守在树桩旁边的猎人,还在等着瞎眼的兔子一头撞在树桩上,让自己拿回家去吃肉。不过丁春秋似乎还没瞎眼,所以智障还要继续等待。不过摘星子却等不及了,他的那位没过门的妻子,每次见到他眼中的爱意都要化成春水了,任你摘星子百炼成钢,也要化为绕指柔,更何况老丈人胡子都要愁白了,无奈,摘星子只好按下心中不安,舍生忘死的准备结婚之事。
婚礼上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比如情敌、仇家、没见面的父母兄弟姐妹……?很容易在某人的婚礼上出现,给原本喜庆热闹的婚礼增添点其他的佐料,智障也兴致勃勃的等待着丁春秋乔装改扮大闹自己开山大弟子的婚礼,等他准备棒打鸳鸯的时候自己再跳出去,按住他的脖子告诉他穿上马甲照样认识你……?然后押着丁春秋回缥缈峰,像天山童姥交差。
幻想毕竟是幻想,现实残酷的击碎了智障的幻想世界,摘星子的婚礼很热闹,很喜庆,规模很大,但就特么的没有惊喜,丁春秋这货像是缩了头的乌龟,就尼玛不露面。搞得智障喜酒吃的都不畅快。看来守株待兔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希图不经过努力而得到成功的侥幸心理,确实是要不得的。?你既然不来找我,那么我就去找你。智障如是想,便如是做。抛弃了又是欢喜又是不安的摘星子,智障便离开了信阳。
天下之大,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去星宿海找丁春秋的事情,智障是不愿意做的,那货把弟子都派出来找阿紫的麻烦了,绝对不会自己蹲在星宿海宅着的,摘星子们久去不归,丁春秋没有跟着来找,必定是有什么事情羁绊了他。想起阿紫,智障心中一动,离开了信阳,便一路往南而去,希望丁春秋会去大理找段正淳的麻烦。有在缥缈峰学来的轻功傍身,智障不需要跋山涉水,一路飘飘忽忽的往西南而去。
做皇帝的都有爱好,有人喜欢招猫逗狗,有人喜欢女色,有人喜欢征服扩张,有人喜欢炼丹服气以求长生不老……?当然这些喜好对于皇帝来说都很正常。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后来明朝的一个皇帝喜欢做木匠活,这就比较另类了。然而比做木匠活还要另类的就是智障目的地的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皇帝喜欢出家做和尚,而且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大理的皇帝们退位之后都去做了和尚,实在是另类的很。
当然了,之所以大理的皇帝们如此另类,主要还是大理国“以佛立国”、“以佛治国”,全民信佛的社会意识形态早成的。皇帝都做了和尚,那么在大理,和尚的地位自然很高。所以智障顶着一头短发茬,就这样在人们尊敬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进了大理城。
大理皇宫的守卫森严,但对于智障来说,与无人之地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他想,进入寝宫,给保定帝剃个秃头也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智障对此没什么兴趣,段正淳的镇南王府才是智障的目标。
段正淳虽然贵为皇太弟,人也花心多情,但品质还算不错,府邸大小与信阳的知府衙门差不多。镇南王府守卫森严,但兵士们并无惊慌亦或是悲戚之色,这说明府中最近没有发生什么情况。段正淳的渔樵耕读四大家臣守卫在王府四角,虽然警惕,但不慌乱。
在大理待了半月,智障没有遇到丁春秋,却看到了老熟人鸠摩智。这位大轮明王面色祥和与天龙寺的和尚们一齐翻看佛门经典,脸上毫无戾色,但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宗师风范,眼中神光内敛,若非智障这样绝顶高手,任谁也不会看出这位大轮明王身上蕴含的雄厚内力。显然与智障交手之后鸠摩智的武功又有精进。只是不知鸠摩智如何会在天龙寺现身,而且与天龙寺的和尚们相处甚欢。
丁春秋就然没在大理,智障也就没有心情留在这里了。偷偷给阿紫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大理城。洱海苍山山水相依,洱海宛如一轮新月,静静地依卧在苍山和大理坝子之间。那干净透明的海面宛如碧澄澄的蓝天,给人以宁静而悠远的感受,洱海边的智障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九天之上,轻灵而剔透。
“大师可能体会到这山水之间的禅意?”耳边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淡淡的檀香味。
“所谓四时变幻、多彩多姿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色声香味触发,皆与我无色无相,是微尘而非微尘当是微尘尔。明王以为如何?”智障也不回头,也不睁眼,平心静气。
“贪嗔喜恶怒者、悲欢哀怨妒者,相无相、法非法、是名之尔,大师言如何却又如何?”鸠摩智婉然笑道。
“明王终得正果,此去当无相见之日矣。”智障叹道。
“阿弥陀佛……”?声音渐远,禅味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