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王雄诞,竟然还有裴元庆这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躲在墙角抱着被子做可怜状的婠婠和脸色苍白衣衫不整满头虚汗的智障身上来回巡视,表情十分精彩。半晌,“砰!”房门被重重关上,所有人幽灵般消失,但智障依然看到有一根毛乎乎的中指在关门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用想,体毛过剩的一定是程咬金这货。智障的心顿时冰凉,看来自己再跳一百次桑水也洗不清了。
“咯咯……”刚才还在床角扮可怜的婠婠魔女,此时气势凌人的站在智障跟前,弯下腰伸出手指勾住智障的下巴,满脸妖媚的道:“这不是英武豪迈的张大爷吗?怎么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就好像个被糟蹋了的小媳妇,哈哈哈……”
“哼……额”智障瞪起眼睛转过头,入目却是白花花一片中的两点嫣红,智障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发甜,一口老血涌上来:这小娘皮竟然就这样从床上跳了下来!这要是刚才那些人再开门,那亏可就吃大了!智障一咕噜爬起来,黑着脸用衣服把婠婠盖住,小鸡子似的拎回床上,用锦被包的严严实实,动作之利落实在不像是一个真气消耗过度的人。
“不害臊!也不怕吃亏!穿好衣服出来见我!”智障黑着脸把自己收拾整齐,打开门。身后婠婠从帷幔中探出头来,笑嘻嘻道:“吃亏就吃亏,我都不在乎,你紧张个什么劲?”智障脚步一顿,猛然回头爆出一声狮吼:“废话!”
因为智障一句话,在李密败给王世充后,裴元庆没有投靠王世充,因此他父亲裴仁基、好友谢映登、单雄信等人也都没有投靠王世充,而是在裴元庆的建议下,来到了雁门,不是投靠,可以说是避难,当然也可以说是考察。他们在雁门游逛了几天,今日见到了府门外的乌骓,知道智障就在府中,这才地上了名帖,让守门的军士禀报。
“张大哥,你可真厉害,不但把雁门治理的这么好,连突厥的可汗都被你杀了。”接风宴上,裴元庆第一个来到智障的跟前,端着酒杯说道。裴元庆此时脸上倍儿有面子,他跟跟智障其实只见过一面,此时他们是败逃之将,而对方却是一方诸侯,智障能如此兴师动众的为他们设下接风宴,裴元庆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十分感动。
“杀处罗是靠偷袭,雁门治理的好却不是我的功劳,先是陈孝义陈大哥打下的基础,而后却是咱们这位李大人的功劳。”智障笑道,并且站起身向旁边的李靖恭敬的敬了一杯。智障很喜欢裴元庆,不但为他们设宴接风,还把城里的弟兄都叫了来,一起吃酒。
“张兄过誉了,是陈大人的政绩出众,在下只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李靖笑道。
“李大哥我当然知道了,大元帅嘛,在长城和桑水狠狠得收拾了一下刘武周和骨咄禄。”裴元庆说着,还朝旁边的程咬金挤挤眼,老程一本正经,不动声色的用鬼脸回应了一下裴元庆,看来这两个家伙很投脾气。
“哈哈……?你们倒是混的相熟,我还是两眼一码黑呢,不知道哪位是裴仁基裴将军?”智障看着身边满脸喜意的冰儿,心中高兴的说道。
“我爹爹在那,谢大哥你认识了,这是单雄信大哥,这是孟让孟大哥,这是魏征魏先生……”随着裴元庆的指认,智障好好的瞻仰了一下传说中的瓦岗英雄们。而这其中最让智障感兴趣,便是魏征,传说中最是刚直不阿的谏官,也是一代名相。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这位魏征大人上来就对智障一顿批评。
“张兄虽立志辅佐陈大人遗孤,但诸将皆是以你为首,为你而来,身为人主就当有威仪,行事有度,为臣民而虑,如今你却与部下称兄道弟,全然不理政务,此乃取祸之道也。轻身犯险,远赴西域,更非人君所为……”
魏征一顿吐沫星子,喷的智障无可奈何,裴仁基一脸尴尬,单雄信等人也是无奈苦笑的表情,但却无人面露怒意,可见魏征虽然有点啰嗦,但心肠人品绝对不坏。智障自然也知道,魏征对自己和雁门的印象不坏所有才有此言,不然人家才懒得说这些话。魏征说完,便来到李靖跟前,俩人都是才子,自然有许多共同语言。
除了魏征,单雄信、谢映登和孟让原本都是江湖人,对智障的印象颇佳,况且程咬金是个自来熟,李靖也是个伶俐人,大伙很快打成一片,气氛十分融洽。最后是裴仁基,智障来到他跟前,两人聊了几句,便一起把目光放到了裴元庆和冰儿的身上,这两人,一个十二,一个十六,年龄相仿,且相互之间都很有好感,这让智障的心思活络起来。
“裴将军,怎么样?”智障拿眼睛一勾,悄悄的对裴仁基说道。
“我看不错,只不过……?是不是仓促了些?”
“无妨,时间长着呢,先让他们在一起玩耍,培养感情,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也不迟。”
“也好,哎,生逢乱世,人若无根浮萍,有此安居之处,若还能含饴弄孙,裴某也不枉此生了。”裴仁基叹道。虽然才四十多岁,裴仁基却已经心生老态,看来从隋朝到瓦岗、从杨广到李密,让他看淡了许多事情。
裴仁基等人来到雁门,虽说是避难,但也是想要看看此地是不是值得众人效力的地方。裴元庆倒是无所谓,相比于李唐、王世充窦建德等人,还是智障这里更让他自在;裴仁基自然要跟儿子在一起,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决定要留下来。
一晃一月过去,雁门一切都对众人敞开,倒也没什么需要观察的,魏征首先提出要走,对此智障早有准备,魏征这样的人需要李世民那样的明主,而自己,从来都不打算做什么皇帝。孟让和魏征一样,想要建功立业,夺取功名,这是雁门给不了的。单雄信不再雁门,他早就被老程勾到马邑去了,说是那里有一群野马,单雄信准备一显身手,驯服一匹不下于乌骓的宝马来。
谢映登也要离开,不过他并不是为了功名,而是要去做一个道士。这让智障十分不解,因为裴元庆说过,谢映登的先祖是大名鼎鼎的谢安,旧时王谢堂前燕中的谢家后代,他不但弓马娴熟,且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这样的人去当道士,岂不是可惜?
“家叔谢弘便在终南山修道,我虽刚过而立之年,却已看破了世俗中的荣华富贵、悲欢离合,而且我自小就喜欢道家经典,若非为了保境安民,我早已前往终南山出家了。现在天下即将一统,到时必是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局面,我也能专心的研究道家典籍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得道飞升。”雁门城南,滹沱水畔,魏征、孟让前往太原,投长安而去,谢映登则奔秦岭,到终南山寻找叔父谢弘去了。
“人各有志,每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强求不得。”裴仁基安慰不舍的裴元庆道。智障则拍了拍裴元庆的肩膀,没说话,他的目光投向了左面的山丘,那里有一人正在遥望魏征和谢映登的方向:正是本该在马邑驯马的单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