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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凝重低落的气氛,被小丫头一打岔,有些缓和了。
是啊,这原本是小丫头瞎捣鼓出来的东西,家里已经赚过钱了,现在卖了,还能卖这么多银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何名礼也没想的那么简单:“我不准备卖一万,我想卖五千。”
“当家的,你咋还往少里卖呢?”何杨氏听不明白了。
名礼也没跟她细解释,只看着博文。
博文想了一想,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我同意父亲的意见,这蜡染原本就没什么特殊的方子,我们也不过是讨了个巧罢了,一旦说出去,就不值钱了。如果沈家付了太多的钱,也许会对我们心存不满,随便一个栽赃陷害,我们都承担不起。”
名礼看着侃侃而谈的儿子,心里十分安慰。
这一个下午,他都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他把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都设想了一遍,这不仅是卖不卖方子的事情,一个闪失,搞不好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博文虽然年纪小,还没有被金晃晃的银子迷了眼睛,想问题也想到比较深远,家人的安全,远比这五千两银子,重要许多。
“嗯,博文说的对,这也是我所想的。沈家势力大,想来,这手段也多,咱们还是谨慎些好。”名礼闷闷的说,虽然道理都明白,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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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何家众人忧心忡忡的时候,沈家少东家沈丞,亲自来到邗江县城,准备与何家家主商谈蜡染布方子事宜。
沈丞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蜡染布的方子,他必须要拿到手。
他想着,如果顺利,何家愿意卖方子,就算再加点钱,他也是愿意的,毕竟和气生财,他也不愿多出意外,惹麻烦。
如果不顺利,何家不愿卖方子,或狮子大开口,他就要想着,用非常规的法子来解决了。
毕竟,沈家现在必须把江南棉布产业,牢牢的把握在手上,他不允许有人来打破这个局面。
江南棉布从棉纱到印花各个环节,沈家都或多或少都有所涉及,基本上都能控制。现在突然冒出个蜡染布,价格还比较便宜,这让沈家很头疼。最关键是,沈家不知道是怎么染出来的,这就让他感到有危机感,他不能允许其他人利用这个变数,来撼动自家的地位,即便用上一些非常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少东家,这是张家、何家人的情况。”沈家在淮扬府的大掌柜的,也跟着过来了。在来之前,他已经把这蜡染布的情况摸清楚了,也对张家布庄和何家做了详细的调查。
看着手中的资料,沈丞也觉得有些棘手。
这何家人口简单,虽说有个12岁的童生,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就是家里姻亲太多,特别是杨家,人口众多,姻亲涉及面更广,与县衙小吏还有些关系。据说,这杨家与何家关系甚好,就是杨氏族长,好像也与何家关系很厚。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沈家肯定不会输,但恐怕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唉。”想到这里,沈丞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
虽然外人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沈家,现在的情况,已远不如前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