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胡二叔呢?”清妍看这么久了,这里就何春一个人守着,忍不住就问了。
“他,他回山里去了,家里的孩子多,最小的才五岁,不太放心。”说起胡二郎,何春脸上有些不自然。
“姑姑,家里几个孩子?你下一步怎么打算?跟我们回去吗?”四郎赶紧岔开话题,他看出何春的不自然,想到昨天胡二郎对姑姑的举动,心里有个疑惑,又对清妍使了个眼色。
“我不跟你们回去了,你姑父这里也走不开。知道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我这里也是一大家子了,有六个孩子,五个男孩,一个闺女,老大今年二十三了,最小的才五岁。你跟你爹爹说,让他不要过来看我,明年十月,我带孩子过去看他。”何春拉着清妍的手,坐在桌边,看着床上昏睡的胡大郎,轻轻的说着。
胡老大的伤势很严重,昨天大夫用烈酒清洗了伤口,刮去了腐肉,用了药包扎以后,晚上还发了热,折腾了一个晚上,早晨才降下来,现在还昏昏的睡着。好在大夫早晨看过后说了,烧降下来就没问题了,下来就是好好休养的事了。但是腿却没办法了,筋断了,以后应该无法再正常走路了。
四郎看着何春坚持的样子,就跟清妍使了个眼色,留下香叶给何春做下手,带着清妍就回去了。
“四郎哥,你干嘛拦着我呀?有什么顾虑吗?”看何春吞吞吐吐和四郎岔开话题故意掩饰的样子,清妍觉得有问题。
“妍儿,我说出来你别惊讶,我觉得姑姑的夫君,可能不止胡大郎一个,那天我看胡二郎的举动,跟姑姑应该也是。”四郎话音刚落,就看见清妍不可思议的眼神。
“妍儿你不知道,在贫困地区和大山里,这样的情况是很普通的,就是我们梁家拗,都有兄弟共妻的情况。”四郎轻抚着清妍的头发,缓缓的说。
“那姑姑也太可怜了!”伏在四郎的怀里,清妍无法想象,以前只是听说过的悲惨遭遇,发生在自己亲姑姑身上。
“你要往好里想,妍儿,我看胡二郎还是很听春姑姑话的,看春姑姑对胡大郎的表现,胡大郎对春姑姑也应该是不错的。”四郎只能这样安慰清妍。“好了,别的再多想也没用了,咱们先想想怎么帮姑姑吧。”
冷静下来的清妍也认可四郎的说法,如果情况真的像四郎所说,胡家兄弟是共妻的情况,那姑姑根本不愿跟他们走,也不会愿意父亲过来看她。那么,能帮她的就只有在这里帮她买点田地,先从大山里走出来,毕竟山里还是太危险了,而且,孩子也渐渐大了,在山里可不容易找到媳妇。
打定主意的清妍和四郎一起,到青州的牙行,找到经纪,选定了离琨山只有半天路程的一个村庄袁家村,买了五十亩地,加上一个两进带五间瓦房的旧宅子,房契地契落的就是何春的名字,四郎还让人买了一大批的粮油粗布匹,放在春姑姑的宅子里。
清妍又找牙婆买了个十五六岁的丫头,长相一般,清白身子的。四郎知道,这是给胡家大儿子买的媳妇。也是,如果胡家真的是这样情况,那还真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娶了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事可就包不住了。
带着房地契和丫头,清妍和四郎又赶到医馆,正好遇到胡大郎清醒过来。听何春介绍了清妍和四郎的身份,胡大郎也没多说话,但眼睛里流露一丝哀伤的情绪。
清妍让四郎陪着姑父,她把姑姑拉到一边,悄悄的把房契和地契,以及丫头的身契交给何春。
“姑姑,我知道,你不要我们多花钱,但这是给你补的嫁妆,要是我爹在,他还会给你更多,我也就是先垫着,回头我找我爹再多要些回来。”看何春还要推辞“姑姑,你看姑父这样,在山里也不好修养,也不能老是在医馆呆着,这宅子虽然旧了点,但住人没问题,过两年家里好了,您再翻盖新瓦房。这田也都佃出去了,每年收到租子足够一家子的口粮了。这丫头也是清白人家的,喜欢就留着,要是不喜欢就卖了。”
何春拿着这几张纸,感到沉甸甸的,听到清妍说是嫁妆,眼泪怎么也忍不住的往下掉。“好,好,姑姑承你们的情!”
看着姑姑终于接受了,清妍松了一口气,又想起跟四郎商议的事。“对了,姑姑,我们在这里呆不了几天的,过两天就要回京城了。你看,要不要让表弟表妹们跟着我们一起走,家里有许多的产业,他们跟着我们也能读书认字,最差的也能学点手艺,您觉得呢?”
“嗯,这个我要跟当家的好好商议商议,不瞒你说,这个姑姑还真是动心了!想厚着脸皮求你们把弟妹们带着,在山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出路,出去好歹能学门手艺,能养活自己。”可怜天下父母心,何春心里再怎么要强,但想到孩子的未来,还是想要麻烦弟弟家了。
“那姑姑我们今天先回去,你跟姑父商量一下,如果决定了,明天就让弟妹们过来,我给你留两个跑腿的人。我们最晚大后天一早就要动身。”天气已经变冷了,担心路上下雪不安全,清妍不敢再耽搁太长时间。
何春也是个麻利的人,当天跟胡大郎商量后,留下香叶和黄芪照顾胡大郎,雇了一辆车就往家里赶。第二天下午,就带着两大包皮毛和六个孩子赶到客栈。
清妍四郎与胡家孩子们见了面,相互认识了一下。胡家六个孩子,除了老五是闺女,今年10岁,其他5个都是男孩,分别是23岁,19岁,16岁,12岁,5岁。
何春让清妍和四郎把老三胡大成,老四胡大伟,老六胡大奎,一起带着,老大老二年纪大了,何春准备在这里给他们找个媳妇,闺女也不小了,怕给清妍他们增加负担,也准备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