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房。
赵舒岸让官差退下,询问半夏:“昨日孟时大夫为小男孩开的药方底子,你可带来了?”
“呐,就是这个。”
半夏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交给了赵舒岸。
赵舒岸展开一看,上面的确有一味叫紫甫的药材。
他面色凝重,看向仵作,语气严肃道:“你确定小男孩是因紫甫而死?”
“这……”
仵作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从目前来看是因为紫甫,可到底是不是,还虚要时间查证。”
孟时曾是景王最为信任的仵作,如今她的身上出了人命官司,景王还亲自接手此案,他实在不敢妄言。
“本王限你两日之内查清。”
赵舒岸将药方交给云江天,他看向半夏。
“孟时还未找到,暂时委屈你在顺天府住几日了,等查清真相,还了孟时清白,就会放你离开。”
孟晚寻一旦以孟时的身份出现,就免不得要对簿公堂,到时候只怕会惹来麻烦。
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案子,在“找到”孟时之前,就还她清白。
“只要能还孟姐姐清白,民女被关多久都不打紧。”半夏诚恳道。
她相信孟晚寻的医术,更相信她的为人。
“江天,将半夏单独羁押,吩咐狱卒好生照顾。”
“殿下放心,属下会留心的。”云江天拱手应道。
他和半夏一样,相信孟晚寻是被冤枉的。
这时,一个官差急匆匆跑了进来。
“殿下,死者家属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吵着要与孟时对峙。”
顺天府的大部分人都是和孟时打过交道的,如今出了这种事,他们也很为难。
“江天,出去看看。”
赵舒岸吩咐道,他想了想,又喊住了云江天。
“回来,本王亲自去。”
他担心云江天处理不当,让死者家属更为痛恨孟晚寻。
“殿下,还是让属下去吧。”
云江天紧跟在赵舒岸身后,开口劝道。
死者家属伤心过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必须让他们安心等待结果,否则闹到父皇耳中,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这件事看起来简单,就是一桩病人吃药死亡的案件。
可问题在于孟晚寻不是庸医,赵舒岸见过她解毒的样子。
再怎么繁杂的毒,她都能想办法解了,所以他断定此事另有蹊跷。
死者家属一看到赵舒岸,就立刻扑了过来。
老妇人跪在赵舒岸脚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
“大人,请您为我的孙儿做主,一定要将那个黑心大夫千刀万剐!”
“不得无礼!这位是景王殿下。”
云江天斥道,命人拉开了老妇人。
小男孩的母亲僵硬着身子,木然抬头,看向赵舒岸。
忽然,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
“要是你们不尽快处死那个毒妇,民女就血溅顺天府,谁都别想好过。”
赵舒岸扫了他们一眼,神情冷峻,承诺道:
“你们放心,本王会秉公执法,孟时若是果真草菅人命,她必定会受到严惩。”
云江天握紧佩剑,心里隐隐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