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奴才是看着公子长大的,恨不得将这条老命都给了他。”
话音未落,一滴泪水就顺着他满是褶皱的脸颊滚落下来。
孟晚寻见状,愈发伤心,跟着垂泪。
阿裕叔赶紧忍住情绪,请罪道:“奴才该死,惹王妃伤心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方锦缎帕子,擦了擦泪痕。
“王妃,您方才说奴才辛苦,奴才就大逆不道一回,同你说说实话。”
孟晚寻正等着他的实话,道:“阿裕叔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奴才是管家,管家管家,就是要管好这个家。
可是公子离开后,三老爷说侯爷夫人不在,一应事务由他负责。”
阿裕叔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后,才继续说下去。
“连带着大小事都由他带来的奴仆负责,奴才和府中原先的老人,就在后院干一些劈柴烧水的火。”
孟晚寻脸色沉了沉,问道:“阿裕叔你呢?负责何事?”
阿裕叔露出苦笑,回道:“三老爷说我年纪大了,怕我误事,让我什么都别管。”
“岂有此理!您当孟府管家这么多年,小至年节筹备,大至我出嫁,何时误过事。”
孟晚寻心生怒火,孟豫光竟然无视阿裕叔的管家身份。
孟若芳当了个端王侧妃,他就以为自己也跟着抬高了身份吗?
“王妃,旁的不打紧,最要紧的是账房和礼客出不得差错。
账房要记录各府送来的帛金,以备日后查看,礼客更是人情世故,万万不敢得罪人。”
阿裕叔无可奈何地说道,他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只关心孟府的利益。
古今皆如此,就算家里死了人,伤心欲绝,也要腾出心去顾及人情世故。
世人或许没有同理心,但他们的唾沫绝对可以淹死人。
“我也正想着这个还理,三房架空咱们家里的老人,说没有暗藏私心都难以相信。”
孟晚寻若有所思地说道,略加思索后,她心里有了主意。
“阿裕叔,您在孟家多年,熟悉各府老爷夫人,由我出面,让您负责礼客。”
她好歹是孟府嫡女,嫁出去了也是身份高贵的王妃。
出面安排亲哥哥到丧事,那些人顶多在背后嚼舌根。
孟晚寻压根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只求孟府风平浪静。
“奴才定尽心竭力,账房那边呢?”阿裕叔问道。
孟晚寻呷了口茶,道:“就让府中的账房先生顶上。”
都是府中旧人,她信得过。
“三老爷那边该怎么说?”阿裕叔担忧地问道。
孟晚寻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咱们家的事,和他说什么?”
她看向采薇,吩咐道:“你带着阿裕叔和账房先生,安排好他们的事务,若有人不从,回来报我。”
采薇是她的贴身婢女,采薇出面,便是她出面。
“是。”
采薇应了一声,领着阿裕叔往外走去。
孟晚寻又想到了什么,看向谷雨。
“谷雨,你留意着各处烛火,天气渐热,万不可走水。”
三房带来的人,她不放心。
因人手有限,其他府中财物,丢就丢了。
摊上这么个贪财自私的叔父,惹了一身骚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