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世族间的那些勾心斗角于她千年道行而言,不过如同蚂蚁般弱小无趣,她实在没那个兴致。
当晚张氏欲言又止的,想同孟十三说上一二,却又不想好不容易重新活过来的闺女再因进京之事丢了性命。
孟十三瞧出来,怕张氏憋得难受,逐开了个头。
于是母女二人在堂屋坐下,孟十三为张氏奉上一杯清茶,自个也端着茶碗慢慢吃着,静候张氏把想说的说出来。
“余哥儿……”
“母亲。”
张氏喊得心虚,孟十三应得坦然,随之又没了下文。
等了片刻,仍等不到正题,孟十三不想再磨下去浪费时间,索性替张氏把话说出来:“母亲是觉得女儿应该进京?”
她特意将女儿二字咬得尤其重。
张氏脸色白了白,气虚地厉害,声低如蚊地轻唤一声:“余哥儿……”
“倘母亲真觉得进京好,那也可以。”孟十三此番附身已亡的石余身上,是为张氏往后日子过得顺心遂意,而非让张氏添堵,堵成一块心病,既张氏想进京,那她为尽孝心,进京亦无不可,“只是母亲得答应儿一件事情。”
“百件亦可!”张氏一听孟十三松口,立马高兴得眉开眼笑,整张脸笑成一朵花儿。
真要进京,孟十三也不惧,就是麻烦多些,她也处理得来,只是不能让张氏在关健时刻拖她后腿:“母亲得答应儿,进京之后,诸事都得听儿的,不管儿做什么,母亲都得站儿这一边。”
“这是自然!”张氏觉得孟十三真真多此一提,她是她母亲,哪儿不支持闺女之理?
孟十三自座椅起身:“儿答应进京之事,母亲且不得与石柯说,待过些时日,儿自会应他。”
“好……”
“儿睡了,母亲无事也早些歇息。”
张氏怔怔地看着孟十三走出堂屋,往寝屋歇息去,她是半晌也没回过神儿来。
有种她当儿子养大的闺女经鬼门关走一趟回来,人还是那个人,性情却已大变之感,然真要她说出异处,她又指不出来。
末了想到往前闺女在城中学堂念书,十日回一趟家,如此深究起来,自闺女上学,她与闺女相处的时日便不多,一个月也就三日,遇到闺女于城中有事儿不归家之时,一个月竟是连三日相处都无。
想到这儿,张氏悟了悟,觉得大概是闺女长大了,有了心思,有了主见,自然与被她抱在手上的幼时不同。
她很快释然,也回了寝屋睡下。
整整半月余,孟十三也没怎么为难石柯,除了时不时撮合石柯张氏二人相处的甜蜜。
当然此甜蜜中,是否只有张氏感受到,石柯丝毫未感,甚至已有些许不耐烦,孟十三并不在意,也就没去深究。
是与否,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张氏此半月余里,整日笑颜逐开,高兴得眼尾都多了两三条细纹。
到底,孟十三报的是张氏的恩,与石柯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