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被你倒卖去临城里的占城妇人。”柳炳文颇为得意的说道。
贺英豪微微一愣,然后迅速恢复平常:“明府,这些妇人我的确不识,总不能听她们的只言片语就定了我的罪吧。”
“哼!再带人证。”
很快,吴玉也被带上了堂,吴玉一见贺英豪顿时大惊,脱口而出:“你……你还活着?”
贺英豪此刻也难做平静,连连摆手:“你是何人?莫……莫要乱认。”
吴玉立马意识了过来,闭眼低头,不做言语。
“吴玉,你可认识此人?”柳炳文高声问道。
“不识。”吴玉别过头去,义气十足。
“你……”柳炳文一时有些语塞,昨日吴玉可是在牢中答应帮官服指认同伙,今日到堂却临时变了卦。
“明府你看,我就说你们抓错人了吧,还望明府帮小民作主,全绩伤人也总该有个说法吧。”贺英豪心中庆幸吴玉还有几分兄弟义气,随即倒打一耙,将矛头指向全绩。
“全押司,你做何辩解?”柳炳文一时间想不到如何让贺英豪认罪,又因其身后站着何书元,故而柳炳文不敢对其动大刑,亦不能草草了事。
全绩闻言岀列,向柳炳文一拜,随即派人取来红楼搜查到的寿州窑瓷器。
“贺英豪,你可认识此物?”全绩举着瓷器问道。
“上品寿州窑,某数年前从占城收来的,怎么,全押司喜欢?那咱们私下聊。”贺英豪此刻思路是越发清晰了,只要他一口咬定不识占城妇,且吴玉不反咬他一口的话,这寿州窑在占城国倒卖的多的是。
“贺员外不仅武艺好,这辩才也堪优秀啊,一顿推脱到把自己摘的干净。”全绩心中也生了急躁,吴玉一反口,面临的就是证据不足,若是二次查证,只怕又给了贺英豪,到时候他拿钱买通关系,亦或逃匿他方,这案子就成了一笔坏账。
“唉呀,全押司高抬了,生意场上的人都会说两句,不然怎么做生意呀。”贺英豪眼中暗藏恨意,依旧是一副和善模样。
全绩沉默不应,脑中迅速整理着整个事件的脉络,从中找出缺漏点。
贺英豪见全绩不言,转而向柳炳文拱手说道:“明府,小民自知官服处理案件不易,但这腿部疼的厉害,可否为小民寻个大夫,医治一二。”
贺英豪以退为进,也不说放了他的话语,只是让柳炳文尽快断案,好让他治疗腿伤。
“全押司!”柳炳文答应申洋与全绩主审这桩案子,事前说好的证据确凿,但现在一一被贺英豪有理有据的驳了回来,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开口催促全绩。
全绩被柳炳文一句话拉回了现实,整个人的状态显现轻松,不再看贺英豪一眼,而是走了吴玉身旁。
“吴玉,你之前的供词是说尔等的海贼船翻于庆元府近海,此事可否属实?”全绩连通了所有线索,现在只需敲开吴玉的口关,便可让贺英豪认罪。
“此事人人皆知,你又何故来问我?”
吴玉原本以为官府让他指认的是一藏匿的船员,但未曾想是贺英豪这位大当家,这也是吴玉反口的原因,贺英豪平素对他不错,且即便吴玉指认了贺英豪也无法免除他滔天的罪责,所幸在临死之前给贺英豪卖个人情,以抱旧恩。
“尔等为匪多年,烧杀劫掠应该获取了不少金银财宝吧。”全绩扯起了题外话。
“船一翻,皆沉了海,活着已是万幸,还提什么金银。”吴玉眼中显现贪婪,想起了满船舱的金银财宝。
“哦,那就出奇了,吴玉你可知他是何人?”全绩指着贺英豪又问了同样的话语。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认识!”吴玉仍做嘴硬。
“他叫贺英豪,会稽城鼎鼎有名的富豪员外,一手建立了城东瓦肆,而且经营着会稽城最大的酒楼。为人阔处大方,即便是乞儿说上几句讨喜的话,博得贺员外一笑也有大把的银钱,你说他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这可真是有趣啊!”全绩为吴玉层层介绍贺英豪的新身份,引起吴玉心中的不满。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吴玉是个直爽人,听不懂全绩绕来绕去的话语。
“哎呀,吴二当家还不明白吗?贺英豪因何而起家呀?那满船的金银是不是有人事先捣鬼,亦或者事后打捞呢?”全绩索性就把话挑明,对这笨人说不得文字游戏。
“你是说!”吴玉瞬时一惊,表情化作极为愤怒,转头对贺英豪嘶吼道:“你骗我们!你想独吞我等多年打拼的积蓄,故意制造沉船事故!”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贺英豪手心里满是汗水,全绩几句话让吴玉破了防,且事实正如全绩所料,航行多年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海盗船在庆元府近海侧翻确实是他捣的鬼,贺英豪这些年也受够了海上生活,但把金银分于众人,自己落下的一部分着实不上眼,倒不如造上一起事故,从此摇身一变,做一位州府顶级的富贵翁。
“贺杰!你还是人吗?老子跟你风雨打拼了这么多年,临了你竟然摆老子一道,那可是多年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你真能狠心下去手!”吴玉突然间暴起,一把抓住贺英豪的衣衫,喷了其满脸唾沫,一句一句的质问着。
“放开,快放开!明府,这人疯了,他的话万般不能信啊。”贺英豪现在也急了,开始急于寻找辩解。
“你爹我好着呢,从你入门,老子还想帮你隐瞒一二,让你逃脱升天,现在老子不愿了,大家一起死吧,你这贼球!挨千刀的畜生!”吴玉一把甩开贺英豪,对柳炳文说道:“知县,这人就是贺杰,我等的大当家,杀人无数的悍匪,某可一一说出他身上的特征,以做人证,望大人秉公处置!”
贺英豪一听顿时泄了气,吴玉和他待的时间最长,了解他的一切,随意几句话便可证明他的身份,他此刻再辩就显得可笑了。
“贺英豪,你还有何话要说?”柳炳文三拍惊堂木,略带赞扬的看向全绩。
贺英豪低头不言,吴玉还在发疯似的质问他,为何不顾多年兄弟情谊!
贺英豪长舒了一口气,呆呆的看着县衙高案,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