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扬州,过真、滁二州,入庐州梁县境内。
同日,梁县官道,某处乡间茶肆,全绩与车夫在此落脚饮茶。
“小官人,再有三日便可到合肥城了,今夜我们不如就在梁城住店如何?”车夫长年在外送客,颇具察言观色的眼光,他知道全绩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故而提议道。
“也可,不过明日可要加快些行程。”全绩饮茶间随意打量着小茶摊桌椅坐的行客,在右侧一桌看见了有趣的一幕。
一位身着破补短衫的青年儿郎正在大口吃着茶摊主卖的最便宜的粗粮饼,形如饕餮,桌前已经摆了六七个空碟,碟中干净的如舔食一般。
青年这幅饥饿状态引来不少人侧目,茶摊主更是忧心忡忡,生怕青年给不起饼钱。
“咳咳!”
忽而青年脸部胀得通红,起身大步走向道旁水井,几把便从井中提出装满水的木桶,高举漫灌。
片刻,青年面色变作平和,再次坐回木桌,盯着碟中的半个饼呆滞了许久,最终又全部吃了下去。
茶博士见青年又吃完了一碟饼,继而上前询问:“客官,您是付钱?还是再要一碟?”
“再来一碟。”青年本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看了一眼在座众人,又要了一碟粗粮饼。
“好,客官稍等。”
茶博士一脸愁苦的返回内室,摊主立即上前小声作问:“如何?可曾讨到了银钱?”
“主家,那客官又要了一碟。”茶博士无奈回应道。
“什么?不是让你给他说结账吗?怎么又吃上了?我看那人不像是个有钱的主儿,这白食要吃到何时?不如早些赶他走,还能省些粮食。”摊主已经做好了折财的准备,只希望青年莫要闹事,速速离去就好。
“主家,小人实不敢说啊,那客官人高马大,一手便可拎起小人,这要是真打起来,小人可挨不了他一拳。”茶博士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唉!给他再上一碟,希望他吃饱喝足自行离去吧。”
话转凉棚摊位,青年与全绩也对视了一眼。
青年身形健硕,戴一衣幞头,缨枪眉,大眼,脸圆两颊有飞须,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随着酒足饭饱也称饱满,有股子道不明的彪悍气息。
青年见全绩在看他,随即点头尴尬一笑,全绩则起身走向青年,从方才青年的举动,全绩也看出了他陷于窘迫之境:“兄弟长得好生健硕,不知是哪里人士啊?”
“小官人问这个做甚?”青年眼神中多存警惕,不愿报出姓名由来。
“随口一问,只是感觉与兄弟有几分眼缘,故而来讨个认识交情。”全绩说罢,转头对茶博士说道:“博士,来上几斤肉食,一坛好酒。”
“小官人万般使不得,某消受不起。”青年方才心中还在期盼什么人啊能帮他结了这粗粮饼的饭钱,全绩横空出现,还要请他吃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