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卖不完的米粉,见李运龙乖巧可怜,便把米粉留给他吃,后来熟悉之后,干脆收了李运龙做了干儿子,一来可以给亲生儿子找个伴,二来自己腿脚不方便,李运龙可以做个好帮手,给客人端米粉上桌的事总还是能做得来的。
那时西平的父亲才九岁,两人认了兄弟。李运龙跟着西平的爷爷父子两生活了将近三年,后来八路军经过柳树镇,李运龙便偷偷跟着八路军搞抗战去了。
抗战胜利后,李运龙已经从当初一个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营长,因为全国解放了,没有仗打,便转业成了市里农业局副局长。
李运龙是一个感恩的人,工作安排好之后,他到柳树镇找干爹老艾拐子,得知在他走后的第二年,干爹就已经死了。
家里只有西平的父亲,家徒四壁,二十多岁还没娶老婆,李运龙通过关系,送西平的父亲去市里最大的钢铁厂上班。
在五九年时,西平的父亲饿得实在受不了,偷偷从钢铁厂跑回了柳树镇,又在生产队混吃混喝。
李运龙见这个干弟弟烂泥扶不上墙,只得拜托乡里的领导关照一二,村里于是安排西平的父亲做的民兵连长,还是副的,其实就是找个名目多给他几个工分。
再后来,西平的母亲和村里的姐妹结伴一起逃荒到柳树镇,便嫁给了父亲。
父亲可能是心中有愧的缘故,从不在子女面前提起有这门亲戚。
后来李勇师专毕业,李运龙特意安排儿子到偏远的柳树镇去教书,要他多去叔叔家走动。
李勇那时只有十七岁,西平只有九岁,李勇特别喜欢西平,经常带西平去他的教师宿舍住。
李勇在柳树镇教了三年书,西平差不多有两年半在李勇宿舍里住的。
后来李勇调回城里临新中学教书,没过多久便和学校的一个女老师结了婚,西平去过临新中学几次,勇哥还是当年的勇哥,对他还是那么好,可惜他老婆看不起乡下人,勇哥又有点怕老婆,西平之后便没再去过了,免得让勇哥难做。
“当年的调皮鬼也已经快三十了吧?结婚没有?”李勇微笑着慢条梳理问道。
“结了,又离了。”西平挠了挠后脑勺,在勇哥面前,他怎么也成熟不起来。
“有孩子没有?”
“生了一个,孩子的父亲却不是我。”
“走,跟我吃饭去,我们边吃边聊。”
“勇哥,我……”
“我什么我,难道认为勇哥没钱请你吃饭吗?”李勇故意做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李勇招了招手,一辆面的停在跟前,西平跟着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问。
“市招待所。”
司机打量了李勇一下,腰杆变直了不少,态度也端正了许多。
到了市招待所,李勇付了车钱,又要了发票,这才带着西平进了招待所。
“李秘书长,谭书记在九号房请客,您要不要过去一下?”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女人微笑着过来问道,眼睛却盯着西平看了几眼。
“谭书记请客我自然要过去敬酒的。”说完,指着西平又说道,“小微,这是我叔叔的儿子,给安排一个包间,中午我要在这里请弟弟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