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ICU,意味着什么。
但今天她却搞砸了工作,也不可能从易家弄到一分钱……该怎么办?
从ICU出来后,她暂时还是不想回易家,漫无目的地在黑灯瞎火的楼道里走着,连自己到了哪一层都毫无察觉。
而在经过一个拐角时,她瞬间愣住。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立马欣喜地上前拉住眼前的人:
“赵信,你怎么会在这?这三天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你都没回,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我真的好担心……”
即便深知他根本没法改变她的现状,但这一刻她却就是莫名感觉到了云开月明。
只是……这时他为什么会穿着病号服,还惨白着一张脸?
看起来就像是这里的病人。
她下意识地抬头往前面一看——她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精神科病区门口。
但这不是易廷被送来的地方吗?
这样的巧合,总透着些诡异……
易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里的狂喜与庆幸;盯着她那逐渐变得异样的神情;盯着她脖子上那还未完全消退的青紫痕迹。
不忍、紧张与心虚虽从他眸底划过,他还是赶紧解释:
“少夫人,我是在这里陪易总的。主治医生要求我们都得这样穿,免得让易总感觉到自己是异类。因为一直在工作,没来得及回微信,不好意思害你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这理由虽有些牵强,林篱还是打消了怀疑。
“那少夫人……是过来看易总的吗?”易廷这字里行间,难掩小心翼翼的期待。
毕竟离他出事已经过去整整三天,她却对他毫不关心。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来看他,”但此时林篱一提到易廷就想起那晚的事,眸里也不自觉流露出些许厌恶来,“我是来看……我朋友的,正好路过这里而已。”
易廷微微垂下眼睑,遮住眸底的落寞,却依旧有些不甘地问:“那都正好到这里了……也不进去看看?”
即便只是顺便。
“我可没命再去看他。”林篱态度却依旧坚决。
可她紧接着发现,他那缠着厚厚绷带的左手手腕,不自觉拧紧眉头:“你这手怎么回事?不会是被易廷伤的吧!我早告诉你他就是个不可理喻的变态,你却偏还不相信……”
“不可理喻的变态”这七个字,俨然像戳中了易廷的痛点般,让他停顿片刻后敷衍道,“没有,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擦伤的,没事。”
可惜林篱一眼看出了他在撒谎——
身为保镖的她,过去早已视受伤为家常便饭,自然知道擦伤在清创涂药后,是不用包扎的。
他包得这么严实,极有可能是刀伤。
正好在手腕上的刀伤……
让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三天前的夜晚,那嫣红的鲜血从紧闭的房间门缝里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