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了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里面白色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凭空添了几分禁欲感,宽肩窄腰,脊背挺得笔直。
市场部跟着过来学习的几个实习生看见他眼睛都亮了,毕竟这年头,年轻总裁已经够稀奇了,年轻又长得这么帅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身边还带了另外两个人,应该也是过来谈项目的,其中一个宋静原瞅着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市场部部长带头过去,双方握手寒暄,宋静原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
陈砚这张脸,怎么拍都好看,许多年前她就领教过了。
时间对于商人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一行人没多耽误,很快就进入了会议正题。
宋静原盯着陈砚的侧脸,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高中的时候,这人大部分时间都穿着休闲服,和他的性子一样,懒散又随性。
记忆里唯一他穿西装的那次,是两个人一起在艺术节上表演节目,合唱了一首《小情歌》。
那时的她,为了能和陈砚制造一些接触机会,勇敢地站在了舞台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那年我十七岁,是为爱冲锋的勇士。
人就是这么奇怪,年少时莽莽撞撞的,什么都不怕,为了多看心上人一眼,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现在反而畏手畏脚。
合作的内容都是些智能产品,以无人机为主,宋静原高中虽然学了理科,但大学学了新闻,对于那些专业名词她一概不懂,只能攥着笔,安安静静地在本子上记录会议提要。
市场部部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公司打拼了许多年,为人处世很圆滑,但陈砚和他有来有回地交流着,气场成熟而稳重,丝毫不见纰漏。
宋静原又想起来,刚进门的时候,大家都喊他“陈总”。
经年已过。
她掐了掐手心,唇内的细肉不自觉被咬得发痛,一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赖在她身后、吊儿郎当地说着“女朋友能不能帮我讲讲这道题”,考试有进步还要向她讨奖励的少年了。
不过看见他现在这样,她是高兴的。
起码她知道,他的前途坦荡,未来一片光明。
她的少年,就应该这样闪闪发光。
正这么想着,陈砚突然偏了下头,两个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碰在一起。
宋静原立马低下头,脸上的温度隐隐烧了起来,有一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感。
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什么,默默收回了视线。
后半场她一直低着头,没敢再看陈砚,身上的燥热渐渐褪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部长喊他:“小宋,来帮我们拍张合影。”
宋静原回过神:“好。”
她拿起相机,眯眼看着取景框,陈砚随意地站在人群旁边,眉眼没什么生气地耷着,带着点生人勿扰的冷倦,但是他个子实在太高了,站在那里有些不和谐。
宋静原皱了下眉头,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片刻,温声道:“麻烦陈总往右一点好吗。”
听到“陈总”两个字,陈砚视线一顿,直直盯在她身上,眸子黑沉,自带无形的压迫感,像条吐着芯子的毒蛇,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噬。
宋静原被他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用相机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心脏跳动得很快。
陈砚用力磨了磨牙根,看起来非常不爽,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往右边去了点,宋静原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咔嚓”一声,画面被定格住。
部长转身笑着和陈砚说:“希望这次能有与念原合作的机会。”
一场谈判结束,室内压抑了许久的气氛松懈下来,部长将陈砚一行人送走,宋静原连忙逃出会议室,大口吸着外面的空气。
她和那几个实习生一起坐电梯下去。
这帮实习生都还是在校大学生,正是喜欢八卦的年纪,电梯门还没关严,几个人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救命啊,念原的总裁也太帅了吧,刚才开会的时候,我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张脸上了。”
“是啊,我实在是太吃这种痞里痞气的帅哥了,唉也不知道这帅哥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我还是别想了,人那种大户家庭,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宋静原心脏骤然一紧。
门当户对。
当年陈老爷子也和她说过这种话。
“行了,你们省省吧。”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将她的回忆勾了回来,她的嗓音清清冷冷的,“人家说不定已经有对象了。”
“啊?”另外两个小姑娘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欣欣你怎么知道的啊?我还特意去网上搜了,什么都没搜到啊,连花边新闻都没有。”
“我刚才瞥见。”被叫做欣欣的女生不紧不慢地解释,“他手腕上带了个类似手链的东西,虽然没看清,但那绝对不是男生的饰品。”
“而且——”她故意拉长尾音,“你们看帅哥那副冷淡无情的脸,像是会带手链的人?”
“肯定是女朋友的啊。”
剩下两人叹了口气,语气非常失落:“唉,好羡慕他女朋友。”
宋静原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压榨着,拧的生疼,虽然她早就明白自己和陈砚没什么可能,但听见这些消息,还是不舒服。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宋静原快步走出去,靠在楼梯间的墙上,半阖着眼,手压在胸口上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她才平复下来,刚睁开眼准备离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压了下来,淡淡的黑雪松气味将她包围。
宋静原下意识想逃,可是陈砚攥着她的手腕,单手撑在墙上,将她完全堵在怀里,胸膛和她的脸只有几寸距离,宋静原完全动弹不得。
心脏猛的一缩。
这里虽然是楼梯间,但经常有人路过,宋静原怕被人撞见,伸手推了推他:“陈总,这里是公司。”
陈砚拧着眉,被那两个字刺得戾气更多了几分,他往前一步,宋静原不得不紧贴在墙面上,她今天穿了条短裙,陈砚的长腿就压在她身上,西装布料摩挲在她腿根上,让她忍不住发颤。
陈砚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他的动作莽撞又粗暴,宋静原难受得皱起了眉头。
“你叫我什么?”
附近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宋静原咬了咬嘴唇,从喉间逼出几个字:“陈总,要是被人看见了,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陈砚抬脚踢在了楼梯间的门上,“砰”一声,门重重被关上,然后被他反锁。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最后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宋静原被逼得急了,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那颗黑痣周围多了圈牙印:“陈砚,你先放开我!”
陈砚垂眸瞥见那道印子,丝毫没有反应,而是笑了下:“怎么不咬得用力点?”
门外的人似乎放弃了这条通道,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宋静原想要掰开陈砚的手,但却被锢得更紧,陈砚倾身,两个人额头几乎相抵。
这曾经是他们最亲密的距离。
但是现在却只剩下纠缠不清的挣扎。
难以言说的酸涩从鼻腔里涌出来,宋静原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
陈砚最看不得她这样,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松,声音哑到极点:“叫我陈总?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从进到会议室的门开始,陈砚的余光始终放在她的身上,一分一秒都移不开,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欠的都补回来,她却一口一个陈总的叫着。
就好像在他的心上扎了一刀又一刀。
满目疮痍,鲜血遍地。
宋静原怔了几秒,抬起头看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都沾了水意。
陈砚喉结一滚,将人松开了。
宋静原转身想逃,陈砚又堵住她的出路,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的那个相机:“刚才拍我了?”
“这是我的工作。”宋静原和他解释,“只是写新闻稿用,你不要多想。”
陈砚从口袋里拿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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